第二三七章 消失的愛人(2 / 2)

「哎呀,你這丫頭。你怎么這么笨蛋!」

「你爸爸和伯煊都被我養成喜甜不喜咸的口味兒了,你要放糖,不是放鹽。」

「你那是什么記性?我都說了多少遍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去的軍報。軍報也能要你這樣一無是處的?」

而夏天……

「媽,咱打個商量,說我兩句就說我兩句唄,可您能不能別上綱上線的?再說了,糖吃多了不好,真不好。您怎么讓我炒什么都放糖啊?那炒出來得什么味兒啊?您啊,要想吃糖。茶幾上有,放菜里不好吃。單獨吃味兒好。」

「你,我說你你就聽著,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能頂嘴。」

「我在就事論事嘛。」

「你自己做吧,我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而宋雅萍是會被兒媳拿捏的性格嗎?答案是否定的。她被夏天噎住了,就要想招制服夏天。

「夏天,晚上下班買一麻袋土豆馱回來。過幾天有大車進城。你再跟我去買秋儲白菜。冬天幾個月呢。你要學會過日子,到了這季節就得開始陸續買回來了。要不然冬天沒有新鮮菜,你吃什么!」

……

夏天每天早上做家務。會由於上班時間緊迫的原因,干活有些糊弄,家具少擦了一遍,宋雅萍照常會跳出來:

「你看看這是什么?」

「刮進屋的毛絨球。」

「什么毛絨球。你看不見這是細菌嗎?你擦時仔細些。你糊弄的是誰?是你自己!灰塵全進了你的肚子。」

夏天出門時,宋雅萍也會絮叨。夏天懷疑自己就跟婆婆的話匣子開關似的。婆婆見到她,不說都得難受、渾身癢癢:

「抬頭挺胸,你這個歲數就該朝氣蓬勃的。」

「你看看大院里你這個歲數的女孩子,哪個不是笑靨如花的?你再看看你。一點兒靈活氣兒都沒有。」

「啊對了,你昨晚下班回家,是不是沒跟你王嬸兒打招呼?你怎么見人沒有禮貌呢?你是我們葉家的兒媳。這個大院里的人不是你們村兒里的那些人,社交關系懂不懂?」

夏天最煩宋雅萍總是一副瞧不起村兒里人的口氣。一派她比村兒里人高一等的做派。

咋的?你城里的,你干部,你就不吃大米飯啊。你吃的大米、俺們東北產的。沒農民你吃啥喝啥,吃喝都沒了,你還優越啥?

可開口卻是迷惘的神情:「媽,哪個王嬸兒?我有點兒臉盲症。」

她是真不記得了。她車速多快啊,要趕著回家給婆婆做現成飯呢,哪有功夫像大院里那些笑靨如花的女孩子們,張叔李姨的問好、閑聊、遛彎兒。

「你怎么那么多臭毛病?一會兒幻聽症一會兒臉盲症的。哪那么多詞匯?難怪是在軍報上班的,一說你,你就一堆新鮮詞跟著,讓我這個在醫院工作多年的人都聽不懂。」

夏天崩潰,音調有點兒高:「媽,即便我沒那些臭毛病,我昨晚也看不見那個什么王嬸子劉嬸子的。

我買的大活魚掛車把上,它蹦的賊歡實,我車把都被蹦得直歪,我還能顧得上打招呼啊?

我要是在大院里,連人加自行車,外加個大活魚,一起撲騰著摔倒,更丟葉家的臉。」

聲音脆生生的,表情嘛,一臉堅毅。那態度就是,您無論怎么掰扯,我都這個樣兒。

「夏天,你這是跟我頂嘴?」

「沒有,媽,我這是要准備上班。等回來,咱倆再繼續嘮。」趕緊撤,小暴脾氣就快壓不住了。

上樓取文件下樓出門,嘴里含糊一句「媽再見。」

宋雅萍被夏天頂嘴噎的夠嗆。

……

可無論每天早上婆媳交鋒誰勝誰負,到了晚上,婆媳倆照樣聚頭聽廣播。

一個話題不對,夏天的一個行為不合宋雅萍心意,宋雅萍就單方開火,夏天多數時候是不理睬裝懵懂。偶爾也會控制不住頂牛犟幾句。

夏天每晚回屋都覺得自己太委屈。婆婆這是怎么了?

夏天每次看到宋雅萍和別人溫柔嫻雅說話時,就覺得那是個假象。怎么一見到她夏天就分裂出另一個人格,變成了蠻橫無理型!

主要婆婆還是個既定事實,葉伯煊換不了媽。她好悲催……

而宋雅萍呢,偶爾會被夏天氣得很心酸。她一把年紀了,教導兒媳勤儉持家,兒媳不但不領情,還總是跟她憋著勁兒唱反調。誰家兒媳這么不聽話?這哪是兒媳婦,簡直是個要賬鬼……

「熱鬧」的葉家大宅,分散了夏天胡思亂想的精力,分散了宋雅萍那顆等待煎熬的心……

好與壞,她們畢竟是個伴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