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咋都想打老婆呢(一更)(2 / 2)

鄭三彩拿著糧食推開了家里門,依舊擺著一張嚴肅的臉,面無表情的,進屋也沒探察一下情況,開口就冷淡地說道:

「還喝呢!天天灌大酒,喝得你孫子哇哇叫喚餓,你也不管管!去老二家要糧食,又被你弟媳婦給埋汰一頓,我嫁你啊,算是瞎了眼了!」

從夏大伯被擼下來村干部那天開始,鄭三彩就用這種冷冰冰嘲笑的口氣說話,她習慣了。

再加上前段日子她弟弟和妹夫上門鬧事兒,愣是給夏家兄弟都給打得掛了傷,最後夏家也沒怎樣,她更是底氣十足了,想啥時候埋汰夏大伯一頓,都不用想台詞,張口就能來。

可今天鄭三彩很倒霉,她趕在夏大伯心火正熊熊燃燒的時候,夏愛華一躍而起,站在炕上,一伸手就扯住了鄭三彩的頭發,揪著鄭三彩的腦瓜,半托到了炕上……

很突如其來的出手,卻也在夏文、包括李群發的意料之中。倆人只愣了一瞬,就趕緊上前拉架。

男人打人不喊不吵吵,只悶頭動手,可每每出手一次,也夠女人喝一壺的。

在農村,或者說在一部分男人心中,敢說捶就捶媳婦一頓,這叫漢子,有能耐!甚至會被這類膚淺的同類爺們舉起大拇指佩服。

夏大伯也有這樣的心理,他上一次忍了,這一次不打算再慣著鄭三彩,如果不是夏文死死地抱著他的腰,鄭三彩甚至都難以想象她被打後會啥樣。

夏大伯隔著李群發的拉扯,又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鄭三彩坐在地上,隔了兩米遠還被嚇了一哆嗦。

孩子哭,女人哭,好心鄰居登門了,紛紛推開夏大伯家的院門,進來勸著。

可有一個人動都沒動,拿著木梳對著鏡子,哼哼著二人轉梳著頭發,那做派就像這家里死人了,也和她無關,張巧對著巴掌大的小鏡子無聲地笑著說:「活該。」

……

夏愛國看著蘇美麗抱著她自己的被褥在下炕,側頭看了看屋門,小聲道:

「搬走就跟你倆兒子一塊堆兒住吧,有能耐別搬回來!你別指望我能去倒動你這點兒家伙什!今兒個要不是秋兒回來了,我准饒不了你!眼看就要當姥姥的人了,你自己尋思尋思吧。」

小屋里的夏老頭燙著腳嘆氣,老太太拍炕席道:「你呀你,越老越糊塗了!你就該直接罵愛國一嗓子,指定吵不起來!冷鍋冷灶的,家里都沒個人說話,你滿意啦?這眼瞅著就過年了,一年到頭就圖個順順利利。唉!我得出去瞅瞅去!」

夏老頭急了:「你干哈去?人家兩口子備不住好了!你自己生的兒子,啥樣你不知道啊?要不是那么慣著,能有今天嗎?」

老太太撲打撲打卷起的褲腿:「我瞅啥?我瞅瞅秋兒去!誰管那倆吃飽飯干仗的!這小毛啊,一點兒不聽說,說走就走,這個野啊!我就鬧不明白了,一個丫頭,這家里就像擱不下她了似的,心夠大的了。秋兒那傻小子一准兒去村頭等小毛去了,我給送件衣裳!」

老太太捧著棉襖,出屋碰見站在房頭抽煙的夏愛國「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老太太這一輩子最煩老爺們仗著有力氣打老婆的人了。有理說理,沒理冷著她,這都行,愛動手這毛病,她年輕時沒少遭罪,每每碰到這樣的事兒,她就恨夏老頭。

梨樹村的村口,此刻有倆黑影正在擁抱中,寂靜的羊腸小道上回盪著「嘖嘖」聲,以及小毛的痛斥聲:「我的舌頭呀,你咋咬人!」

老太太眯著眼睛站在遠處瞅著,看見旁邊的自行車,還有她新給小毛做的紅花大棉襖,拍了一下大腿嘆道:「哎呦天兒呀!這倆不害臊地!讓人看見再被逮走勞教!」

「跟奶奶回家!凍死你倆得了!」

夏秋挫敗的搓臉,他可是剛抓住小毛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