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開始,我就為了理想打拼,從未放棄!那么多岔道口,哈哈,我連瞧都不瞧!
我習慣了訓練、摸槍、帶兵鑽樹趟子。
離開家、離開妻子孩子,無法在第一時間送走我奶……
只要我和戰士們在一起從不彷徨!
十年後的我終於等來了,身上的傷、手上的繭,只為這一刻!想想心真的發燙!
可該死的,該死的……」
葉伯煊紅了眼眶。
沒人理解,沒人支持他的理想,只差一點!
葉伯煊像個孩子一樣委屈,他念念不忘的理想,在他作鬧過後更是遙遠。
沒去過真正的戰場,他葉伯煊沒去過真正的戰場!他最後守備?守備!
「我羨慕沈剛。
聲音里有失落,有跌跌撞撞靠蠻力被拒絕後的受傷,他瘋狂興奮愧疚等待,現在全轉換成了遺憾。
這里坐著曾經的和現職的軍人們,這個夜晚、這個涮羊肉的包房里響起了齊聲的演唱。
「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長江。
寬廣美麗的土地,是我們親愛的家鄉。
英雄的人民站起來了,我們戰勝了多少苦難,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
那天葉伯煊酒醉後,張毅半背半拽的送葉伯煊回了家。
夏天端著熱水毛巾給葉伯煊擦洗了很久,晚上十一點,夏天坐在衛生間的小板凳上,用搓衣板洗著他吐臟的衣裳。
第二天葉伯煊早早離開了。
夏天不知道他是躲著自己、還是躲著父親。
歸團後,葉伯煊會在每天晚上六點半給家里打個電話,用著上火後的破鑼嗓子和兒女通通話,會問問夏天這一天都干了什么。
他比曾經任何一個時段打電話都勤快了,可夏天卻覺得她和他之間隔著什么。
一九七九年一月二十七日除夕,這個日子對於葉家來講,有些一樣,又有了異樣。
葉志清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小碗兒每到吃晚飯時就會問:「爺爺呢?」
鬧鬧會在夏天還沒回答時就插話道:「爺爺忙。」
兩位老爺子一個動作,無語加搖頭。
如果不是親戚們最近時不時串門,家里已經好久沒什么熱鬧氣兒了。
雅萍因為伯煊,不和志清說話了。
夏天因為自學大二課程,很少彈琴歌唱了。
葉伯亭呢,摒棄了一言不合就瞪眼睛的習慣,不是看書就是發呆,偶爾還站在廚房里和王荷花學點兒做菜手藝。
就連最鬧騰人的葉小叔一家,葉伯盈上學懂事兒了,不再攆雞逗狗了,葉小叔也不話癆,只是常常意味深長看看葉伯亭。
梨樹村的夏愛國和蘇美麗也悵然若失。
「他爹,沒孩子在身邊,咱這年過個什么勁兒呢?你說明明我們都又見了一輩兒人了,可過年的人數卻更少了!」
「讀書的讀書、上班的上班,去年秋兒都回來了,小毛生孩子還請了那么長時間的假,他不能老來回折騰。」
「我想冬子了。他過了年剛十三虛歲,你說他會不會想咱倆啦?」
夏愛國抽著姑爺又給托人送來的煙卷,喝了一口姑爺孝敬的白酒:
「閨女說,趕明政策好了,咱倆也去。你別一根腸子八下扯,耽誤兒女前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