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頻頻點頭,一看也是喝多誰也不服的狀態,嗓門很大,語態很闊氣:
「沒結賬、我來!」
夏冬主動過去扶住小毛,湊近了,夏冬更是嫌棄的不得了,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挎住小毛胳膊:
「嫂子,你這喝多少啊?這酒味兒!我姐夫算完錢了,你這樣回家都得熏著月芽。」
小毛哈哈笑著:「你剛多大點兒?絮叨!」
那邊兒張毅半摟住喝成爛泥狀的劉芸,劉芸很直接,手心向上:
「給我投資!我要和夏天一起開皮鞋廠,這事兒今兒個必須定了!我大學都沒念上,沒念上!天天煮飯帶孩子,我……」
劉芸喝多的後遺症居然是哭了。
「嗯嗯,開廠!」張毅頭頂冒汗。
真丟人啊!他只覺得女人喝多比男人還丟臉。還有啊,沒念大學這么委屈,平時怎么不告訴他呢?
張毅顧不上和葉伯煊說話,抱起劉芸,匆忙留下一句:「電話聯系啊!」趕緊撤離。
葉伯煊只覺得車里全是酒味兒。
夏天負面情緒爆棚,斜躺在副駕駛的位置,側頭看著京都的點點霓虹燈。
想想上輩子,二十歲出頭在干嘛?
而現在呢?
「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歷經的傷都不覺得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夢想,重重的殼裹著輕輕的仰望;
任風吹干所有的淚和汗,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
夏天輕哼著歌曲,夏冬在後座探頭,小手摸了摸他姐的腦門。
這是咋的啦?
小毛的眼神隨著夏天的歌聲,慢慢地變的迷茫。
她為何要求自己必須成功?因為那已經不是自己的事兒了。
她小毛失敗了,有退路,有夏秋的工資能養月芽。
但那六個兄弟,他們扔下了東北的一切來京都安家。
只為她這個人,為了曾經那份情誼相信她,她有義務不讓大家再灰溜溜的返鄉。
她一個女人,每天笑臉對人,壓力卻全藏在了心里,她要不停歇地思考路在何方。
葉伯煊放慢了車速,側頭借著外面的路燈,看了一眼夏天,也看清了夏天恍惚的表情。
「在想什么?」
……
「在想自己最近幾年,每天都像推碾子拉磨的往前趕。
唯獨放羊那陣日子能稱得上是享受時光。
後來當兵了,我得記著提干,給爺爺、父母爭氣。
嫁你了,我得提醒自己壓制不服管的脾氣,提醒自己你將在外,我得能獨擋一面。
沒孩子那陣,每天沉浸在媽覺得我身體有病的眼神中,還得告誡自己別亂發脾氣,越吵越亂,亂套不解決問題。
鬧鬧和小碗兒呱呱墜地,我又催著自己考大學給父母爭臉,不止是給我爹娘掙面子,連同你家那份。
更多的是想在媽面前爭口氣,讓她說句我挺好。
再後來,又賺錢……好似沒有停下過。」
葉伯煊顧不上小毛和夏冬坐在車里,他伸手摸了摸夏天喝的發紅的臉蛋兒,拽起夏天的左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一言未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