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鬧吸鼻子的聲音響起,小碗兒看著面色柔和的夏天忽然咧開嘴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夏天一手一個摟住了兩個孩子。
鬧鬧任由鼻涕眼淚滴答到地面上,無論夏天怎么問,他都不回答。
他好難過,他是真的想爸爸。
小碗兒哭著指責夏天:
「媽媽討厭!爸爸也討厭!前幾年,爸爸寫日記說要給你看,現在你又寫給爸爸看。
你們為什么每隔幾年就要用日記寫我們,為什么不能都在我們身邊!」
宋雅萍和許晴沖進了書房,門外還站在葉志行和葉志華。
宋雅萍聽到小碗兒大聲哭著質問夏天的話,一把摟過小孫女,終於、終於還是哭出了聲。
宋雅萍早已沒有前幾年葉伯煊吵著上戰場時的鎮定,她不安急了。
不安的又何止是宋雅萍,最了解葉伯煊的人,永遠都是把他放在心窩里捂著的人。
宋外公躺在屋里,他含著葯片。
伯煊不是普通的指揮官,他倒希望他是普通的小兵,聽令行事也就是了。
他的性格、他的理想作祟,他那個的一生追求……
他一定會沖上戰場的,還是在沒有人敢阻攔他的情況下……宋老爺子老淚縱橫。
夏天慌亂的扯住許晴懷里的鬧鬧:「兒子,兒子,你跟媽媽說,爸爸的日記放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順著鬧鬧的手指,夏天看到了書架上那個突兀的鞋盒子。在她還沒看到那些字跡前,她已經淚流滿面。
該死的!
她早就改了不往鞋盒放錢的習慣,可他還在等著她親自發現。
淚滴滴在了信紙上:
「……媽媽很想你們,哭鼻子是一件很沒出息的行為。有事兒說事兒,不能胡鬧!
你們要是做到了,我回來給你們買很多很多好東西。
鬧鬧的玩具、小碗兒的花裙子,媽媽給你們一人買十樣。
另外,一定一定要聽爸爸的話,當爸爸和姥姥、姥爺有不同意見時,記得,要聽爸爸的!」
……
床上散著很多封信,每一封信,每一個字,夏天似看到了那兩年中葉伯煊帶孩子過日子的畫面。
她抱緊葉伯煊的日記本,當她終於有勇氣翻開時,第一頁就是葉伯煊灑脫的八個大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夏天淚流滿面的喃喃道:
「霸道,連表白都是這么霸道!為什么不用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為什么連表白都威脅我,威脅我無論聚散離合,我與你已經發過誓……」
——
葉伯煊望著海拔1200多米,路少溝深、山勢險峻,石灰岩溶洞較多的大山,他心里合計著,亞熱帶地區,溫差變化大,明天上午根本不能勘察,因為會濃霧籠罩。
軍醫想提醒葉伯煊他胳膊上的傷口處理時會疼痛難忍,然而當他抬頭時,他發現葉伯煊就像無知無覺一樣。
到達指定地點,葉伯煊親自帶兵偵察敵情、勘察道路,而敵方的冷槍致使他們偵察小分隊多人受傷。
葉伯煊抿了抿唇,他望著大山,心里卻回盪著曾經去總參開會時,領導的那句:
「因指揮失誤致大量人員傷之失散!」
他捏緊了拳頭,任由剛剛包扎的胳膊再次流血。
不行!
他得親自再多次勘察,地形太過復雜,他的手下有那么多的「沈剛」、「童浩然」,他要對他們負責,才是真真正正的祭奠先烈之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