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牽掛——葉伯煊番外(2 / 2)

原來他過了這么多年,還能准確的說出當年那些人在他手底下犯過的錯誤;

原來他也挺能說的,他能健談的形容當年大家稚嫩的樣子。

原來他們這些人喝多了,會一同念出那么多戰友的名字。想戰友想到會哭;

原來葉伯煊不止會安慰她夏天,他還會拍一拍那些中年漢子的脊背。

……

夏天對照著手中的名單,那上面有著詳細的地址,「我說。是這吧?」

就在夏天想找人確認的時候,只見離她們幾百米的地方,有一個破舊的木頭門打開,夏天聽到了熟悉的大嗓門。

「寶蛋兒那個死孩崽子!等老子倒出空非得抽他一頓!」

一個中年女人雙手費力的抱著木頭桌,邊走邊回嘴道:

「他都多大了?你別老人前人後的罵,大小伙子都容易罵廢了!」

……

葉伯煊和夏天身著便裝。他們站在遠處默契地駐足看向那對兒夫妻。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賣面條的攤子支起來了,攤子的旁邊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他的手邊有一個倒放的自行車,他在修理著車輪。

……

「大山。」

馬大山仰頭看向面前的葉伯煊,他半張著嘴……

「馬大山!」

「到!」馬大山本能的站起,他嘶吼著回答聲中有了哽咽。

過路的行人,坐在圓桌邊兒等著吃面條的人,他們都看向了葉伯煊,也疑惑地看向那個哭的不能自已的男人。

「團長?團長!」馬大山向前邁了一步,瞬間哭的像個委屈的孩子,他流淌的淚是他內心這些年深埋的辛酸,他不知道該說啥,只知道一遍遍重復著叫「團長」。

自行車被馬大山的腳踢翻了,車輪轉動著,那轉動的速度就像是馬大山的人生,它前一刻還安安穩穩,可忽然加速了,他卻沒有握好車把。

葉伯煊大掌連續拍打了幾下馬大山抖動的肩膀:「哭什么!怎么不知道去京都找我?」

馬大山彎著腰,他的眼淚滴到了水泥地面上:「給你丟人了!」

「胡說!」葉伯煊壓抑著胸口的起伏,壓抑著向上翻涌的酸澀。

……

趙玉鳳拉緊夏天的手,說話之前先嘆氣出聲:

「聽荷花說的吧?唉!人啊,就是命。他脾氣不行,轉業了尋思回原籍當個官兒吧,結果被分配到工廠里,說是其他地方都沒名額。他不愛干、老有情緒,雖說是個官……」

夏天握著那雙粗糙的手,看著面色老相的趙玉鳳:

「你們就不對,怎么不找我們?至少分配上會更公平。我荷花姐和劉行天就是個例子,當時都被頂替了,後來不是干上刑警還發展不錯?現在應該是個二把手。怎么能讓他去工廠呢?不得志、還談什么發展?」

趙玉鳳邊哭邊搖頭:「就是命!就是命啊!去廠子干好也行,廠子還黃了!」

屋里的葉伯煊朗聲出口,他對著痛哭流涕又激動的馬大山呵斥道:「我還是不是你團長?!馬上准備去京都!修自行車,你那一身力氣就干這個?給我重新闖出個人樣!」

……

當葉伯煊和夏天啟程時,在這個偏遠省有很多中年漢子聚集在了一起,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老兵。

這里面有現在過的不錯的,也有像馬大山一樣近期准確去京都找「團長」的,他們齊刷刷的對葉伯煊敬了一個軍禮。

坐進車里的葉伯煊,他第一次毫無掩飾的在夏天面前流淚了,他看著那片黃土高坡,說的是:

「如果有一天祖國需要他們,他們仍舊義不容辭,這就是老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