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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有一些語無倫次了。上帝知道,奧利維亞上一次這樣慌亂是什么時候!她緊張地看著顧清玄,眼中帶著些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祈求。

顧清玄看了看她手里捧著的的印章。

「是滴在這上面嗎?」他隨口問,奧利維亞用力地點頭。她死死地咬住下唇,臉上微微顯露出了些許蒼白。

顧清玄依言劃破了自己的指尖。

殷紅的血珠緩緩地自白皙的指尖上滴落下來,一滴,兩滴,它們灑落在簡朴的印章上,黛黑的質地上便迅速顯露出了鮮紅的紋路。

奧利維亞有些想要替他把傷口裹住的沖動,但很快她發現他的指尖已經不再滴血了:顧清玄用另一只手輕輕地在流血的指尖上抹了一下,不斷滑落的血珠便立刻停止了下來,而且傷口也隨之愈合了,皮膚完好得像是從來沒有被劃破過。

她實在是應該感到好奇的——這種傷口的愈合速度實在是快得驚人——但事實上她完全沒有。奧利維亞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傷口消失不見,心里卻只是想著:這一下他終於不再流血了。

是的,她真真切切地為此而感到如釋重負。

顧清玄似有所覺般,抬起頭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奧利維亞受寵若驚地笑起來。她的臉依舊是蒼白的,但本來正砰砰跳動個不停的心臟卻已經漸漸平復,她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就是她所丟失的那個孩子,毫無疑問。

但這只是源自於一個母親的本!能,並不是什么切切實實的證據……她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手中。

滴上了血液的印章正在奧利維亞的掌心上微微發熱。

鮮紅的紋路在印章之上無聲地來回游走,不斷地劃出深深淺淺的印痕,很快,一頭咆哮著的雄獅迅速地出現在了印章上。它的毛純粹是鮮血一樣的紅,漂亮的獅鬃如同火焰般,透著股威嚴而肅穆的氣勢,印章的握柄上也纏繞上了細細的薔薇花紋。

——血鬃獅,是銀河帝國王族奧爾丁頓的標記,而纏枝薔薇,則是擁有繼承權的王室專屬。

奧利維亞不知不覺地握緊了印章,堅硬的印章硌得她手心生疼,她卻仿佛毫無所覺般,只自顧自抬起眼睛望向顧清玄,幾秒鍾後,忽然有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同樣透亮清澈的黑眼睛里涌出來。奧利維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這件事令她忍不住冷極了似的發著抖:

「我見過你的……我明明早就已經見過你……」

奧利維亞知道自己的嗓音有些發啞,但現在她一點兒也不在乎這個,她只是死死地握住印章,因為自己的遲鈍而感到無比的酸澀疼痛。

她剛剛的感覺沒有錯,他的確就是她丟失多年的孩子。

可是……可是……她今天並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啊!

「那天在飛船上……不,那天在星港里,我們明明……明明早就已經見過了……我當時還和你說過話……飛船上我就坐在你的後面一排……」

她紅著眼眶,斷斷續續地說。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彼此相處的時間那么長,相隔的距離又如此近,她明明有無數個機會可以認出他的身份,可她偏偏一個都沒有抓住。

她是一個認不出自己孩子的母親。

皇後殿下的淚水讓所有人都感到不知所措:這里的人大多數都沒有什么安慰他人的經驗,只有勞倫斯焦急地抬起頭,暗示顧清玄快點去抱住自己的母後。

顧清玄看懂了他的示意,但他卻稍稍遲疑了;而在他遲疑的這一瞬,奧利維亞卻已經抬起頭來,迅速地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太激動了。」

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但她的眼眶還在微微地紅腫著,說話時帶著隱約的鼻音。

顧清玄猶豫了一下,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這張紙巾大概已經有一百歲了。」在奧利維亞說了「謝謝」後用它擦拭眼角時,顧清玄突然說。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向他望來,顧清玄尷尬地咳了一聲,簡單地說:「我的意思是……它其實也能算是一個古董……」

小巷里的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西澤猶豫地看著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應該笑一笑:說起來他的意思到底是不是想說個笑話?

在其他人情緒復雜的目光注視下,顧清玄明智地閉上了嘴。

他應該是想要逗我笑——太好了,原來他也是想要和我親近起來的。皇後殿下想,之前的悲傷和沮喪都在這一瞬間不翼而飛了,她忽然覺得自己信心十足。

於是奧利維亞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會保存好它的,你放心,不過不是因為它是什么古董。」她微笑著對顧清玄說,並且真的將那張紙巾仔細折疊好,隨後珍惜地收了起來。

「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樣東西,我的孩子。」

奧利維亞收斂起笑容,十分認真地道:「對我來說,這比任何一樣古董都要有價值得多。」

她看著他,忽然伸出手去,飛快握了握顧清玄的手指。盡管動作迅速,但她卻握得很用力,當顧清玄略帶驚異地抬眼望向她時,奧利維亞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但她卻依然勾了勾唇,露出一個淺淺的、溫柔的笑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奧利維亞低聲道,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顧清玄的手。

顧清玄看了她一眼,他沒有說話,但同時也沒有閃躲。

奧利維亞忍不住深深地微笑起來。新(hàitàngshuwu,c歐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