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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人貪圖我的美貌_新 作者:鶴衣

利克斯「騰」地一下站起了身。他陰晴不定地看了西澤片刻,忽然從懷里掏出一只銀白的金屬令牌。

那只令牌並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只在正面以朴拙刀法寥寥數筆刻下了一只目光炯炯的雄鷹,然而在看清這個令牌的剎那,議事廳里徒然如沸騰的潮水般「嘩」地一下炸開了鍋。

「是族長令!」

「他怎么會有族長令!」

圓桌旁嗡嗡不絕的議論聲響成一片,有幾個機靈的已經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向著利克斯手中的族長令牌行禮,而利克斯卻只是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望著門廳處的西澤。

「西澤·阿莫斯菲爾德!你認得這個嗎!」利克斯大聲地說著,搖晃著手里的那只令牌:「見族長令如同族長親臨!記得嗎?族——長——親——臨!」

他興奮地翕動著鼻翼,將手中的令牌高高舉起,那副樣子簡直就是在說「你快點俯下!身來給我行禮」。雷納德擔憂地向西澤看去,卻發現自己哥哥的神驀然間變得淡漠而平靜。

「族長?不,你不配。」

一道雷光忽地閃現過虛空,「噼啪」地准確劈在利克斯的手腕處,利克斯痛得一縮手,令牌頓時直直往下落去,卻並沒有砸落在地面上。因為在那面令牌落地之前,趙柯便已經如疾風般飛掠過去,當著利克斯的面,將那枚令牌穩穩地接在了手中。

「現在族長令在我哥哥手里了,叔叔。」

雷納德上前一步緊緊盯著利克斯,他身後幾個跪得早的人此時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僵在原地無比尷尬。

西澤從趙柯的手里接過令牌,輕輕一捏,那所謂的「族長令」就立刻化為了一團碎粉。

「假的。」他冷冷說,隨手將那團碎粉揮落地面。他甚至沒有多看利克斯一眼,而是問雷納德:「父親在哪?」

不知道是有意亦或無意,他略過了「墳墓」這個詞。

雷納德抿了抿唇,艱澀道:「……在後面。」

「一起去。」

西澤望向他,見雷納德點了下頭,西澤便率先抬步走向了廳門外,雷納德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隨著西澤兄弟二人的離開,圓桌對面的一群人也一同呼啦呼啦地轉身離去,剛才還填滿了人的議事廳里徒然空下了大半,利克斯捂住手腕,臉忽青忽白。

「媽的!」

他忽然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啪地一下用力拍在圓桌上,將整面圓桌震成了細碎的粉塵。

阿莫斯菲爾德家族的墓園就在議事廳的不遠處,這里的環境幽靜而美麗,半空中鳥兒啁啾,地面上綠草如茵,雪白大理石制成的墓碑一塊一塊錯落地排列在綠茵茵的草坪上。墓碑大多數都已經陳舊了,一部分因為風雨和歲月的侵蝕而逐漸老朽,另一部分還算嶄新,鐫刻的姓名也未曾被磨滅得模糊。

即使還沒有走到地方,西澤也依然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父親的墳墓。埃里克·阿莫斯菲爾德的墳墓是眾多墳墓里最嶄新的一個,他下葬未久,綠草還沒來得及將墳墓覆蓋,絨毯似的草坪上堆積著烏黑的泥土。

「……那天晚上父親本來正在和我說話,突然他身上的一個什么東西響了一下。父親站起來看了一眼,臉一下子就變了,然後他就讓我好好看家,自己連外套都沒有拿,就直接出了門……」

雷納德走在西澤的身邊,低聲敘說著事情發生的經過,西澤安靜地聽著,緩步走到了墳墓前。

「埃里克·納爾尼斯·阿莫斯菲爾德。」

他幾乎花費了平日的十倍力氣,才讀懂這行文字的含義,緊接著一種難以抑制的悲傷就如潮水般霎時間將西澤淹沒。此刻墓園里陽光普照,空氣溫暖,綠草柔軟得像是地毯,他站在這層地毯上面,他的父親卻已經被埋在地毯之下了,和冷冰冰的石頭與泥土為伴。

西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略帶冰冷的空氣涌進他的肺里,堪堪壓抑住了將要涌上來的酸澀。

埃里克的墳墓前堆滿了花束,其中一些還很新鮮,另一些卻多少有些枯萎了,西澤跪下來,正要將已經枯死的一朵花從素凈的墓碑之上移開,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整齊極了,帶著重重的回音,敲打得整個地面都在微微地震動。阿莫斯菲爾德的族人們尚未作出反應,趙柯等人便已經紛紛警惕地各自起身:隸屬於第三軍麾下的士兵們正自外而來,他們向內一圈圈圍攏,把整座墓園包裹在了其中。在第三軍的士兵將墓園圍堵得水泄不通之後,利克斯便悠悠然地自自己的部下之中緩步走出,幾名士兵盾牌似的擋在他的身前,而他的左手還捂著右手的手腕,那上面的灼痕還在發疼發熱。

「是你們逼我的。」

利克斯陰冷地說,他的神讓人聯想起專食腐肉的禿鷲:「第三軍,聽我命令……」

「——進攻!!」

「誰敢!」

西澤猛地站起身,他冷冷地注視著利克斯,一旁的趙柯吹響了長長的軍哨,下一瞬間,一道道漆黑的光影便自墓園中拉開,滿身戎裝的霍奇拉大踏步地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長串的帝國士兵。

更外圍處,整個異能部隊的兵員盡數出動,已經從外面整個包圍了阿莫斯菲爾德家族的宅邸。現在宅邸內外成了一個滑稽的三環套,最外圍是異能部隊的士兵,第二重是第三軍的部分軍隊,再里層又是異能部隊,而被這三重套圈緊緊包圍著的,則是阿莫斯菲爾德家族的全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