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相忘,各自安01(1 / 2)

求饒 沐清雨 2132 字 2020-06-15

【第三章】兩相忘,各自安

過去九年,我們有如陌生人一樣,在兩個世界里,無相欠,不相擾。如今,我們其實依然可以兩相忘,各自安。此生,再無交集。

【正文】

蕭熠再一次失望了。

本以為即便尷尬,她還是會轉過身來,哪怕只是朝他的方向看一眼。蕭熠甚至已經推開車門,准備下車迎過去。畢竟,拆穿她不在警隊的說辭不是重點,要弄明白她打那通電話的目的才是關鍵。蕭熠多么希望,她能和自己說點什么。

結果卻是,短暫的停留過後,赫饒頭也不回的走掉,根本沒有給蕭熠上前的機會。

與此同時,蕭熠收到那一天她回復的最後一條信息:「酒會見。」

皇庭的開幕酒會,似乎成了他們關系的分界點,蕭熠沒有天真地以為,會是一個好的開始。從她答應盛裝出席時起,他就有不好的預感。

或許,連他們普通朋友的關系,也會在那一天終止。

可是,為什么?

難道對於他的那句「為了你」,她就那么無動於衷?

她不是愛了自己多年嗎?為什么會在他有所表示時選擇放棄?

蕭熠忽然不確定:赫饒對他的情感狀態是不是已經從「愛著」轉變成了「愛過」。

一字之差,感情卻是差之千里。

從未得到過,何談失去?但怎么「心有不甘」的情緒如此強烈?

蕭熠在蕭氏總部樓下站了很久,久到司機都慌了,他才進入大樓。除了姚南,沒有人知道,他整個下午的工作效率為零。

這一晚,蕭熠回到位於城東的蕭家老宅。之所以稱之為「老宅」,並不是因為蕭家人在此居住的時間有多長,而是因為那是一座有些年份的四合院式的古式庭院。院落寬綽,植樹種花,是蕭母蕭茹向往的生活。

蕭熠買下這座庭院後,重新翻修裝潢過,庭院外部依舊保持著古色古香的韻味,房間內的設施卻是完全的現代化。盡管沒有「荷池曲徑,小橋流水」的意境,相比他市中心的公寓,還是多了幾分清幽安靜。

能為母親做的不多,蕭熠是盡了心的。

回來的太晚,為免打擾母親休息,蕭熠直接去了後院的書房。別致如圖書館的空間里,他坐在柔軟寬敞的皮椅中,用遙控打開了家庭影院的開關。

占據了半面牆的屏幕里,有蕭熠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過去的幾年里,他無數次地觀看這些自己親自錄下的視頻,畫面中女孩子的一顰一笑,都曾是他心中眷戀。然而這一次,他的目光搜尋的卻是鏡頭里那個甘為配角的女子。

警校的秋季運動會上,一閃而逝的鏡頭里,她與賀熹同場競技。陽光下奔跑的身影,像被外界隔離,短發飄揚,自由如風,向日葵般和煦明媚。

那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她在漫天雪花之下站軍姿,墨綠色的迷彩服成為滿是潔白的世界里最閃亮的光芒,英姿颯爽。

萬物復蘇的時節里,她在賀熹的游說下與他們一同去野外露宿。杏花春雨,她在一片溫暖里,感受風和日麗。繁星滿天,她靜坐田梗之間,仰望天際。

就這樣不驚不擾,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

原來,他們也有許多共同的回憶。只是那時,他所注意的,是他所認定的生命的女主角賀熹,近而忽略了另一個女子的美麗和注視。

如果時光倒流,如果她的心事他能早些年感知,結局會不會與現在不同?

可惜,現實里沒有「如果」這種假設。

影院的屏幕定格在飄揚著軍旗的婚禮上,赫饒站在那束他讓姚南送去的,代表永恆祝福的荷蘭郁金香前,隨風搖曳的除了綻放的花朵,還有她一襲長發。

這是姚南帶回的賀熹結婚當天的錄影。他始終沒有勇氣看,直到今天。

蕭語珩說:「賀熹結婚那天,我正好飛a市,同一航班上,赫饒也在。我不知道她以怎樣的心情去參加那場婚禮,我只在一直望向機窗外的那雙眼晴里,看到潮濕的淚意。那晚,我們一起喝酒,在她的手包里,我看到一枝近乎枯萎的郁金香。」

那是他給予賀熹的祝福,被她帶回了一枝。

前幾天回a市時與賀熹見面,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赫饒,賀熹說:「讀警校時我其實動過搓合你們的念頭,莫名地,就覺得你們合適。可那個時候,你總一副不拿愛情當回事的姿態,我就怕你最終會辜負赫饒。」

一語中的。我果然還是辜負了她。

賀熹還說:「後來赫饒休學了一年,我們不再同班,我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難怪後來交集少了。等等,休學一年?怎么錯過了這么重要的信息?

時間太晚,但因為心急還是給賀熹打了個電話,接通後他先說:「我問點關於赫饒的事。」

賀熹略顯意外,隨即笑了:「看來你這趟回國,不會再走了。有什么疑問,我知無不言。」

蕭熠直切主題:「赫饒大幾休的學?什么原因?」

時隔幾年,賀熹回憶了下才確定:「大三。據說是她身體出了問題,無法適應警校的訓練。當時我打電話問過她,她只說不嚴重,調理休養一年就可以。至於是身體哪里出了問題,她回避了。我想去看她,她也拒絕。我擔心她有難言之隱,就沒堅持。隨後一年我們倒也保持著電話聯系,但每次我打過去,她要么不接,要么說兩句就匆匆掛斷。等她再回到學校,瘋了似的趕進度,最後居然用一年時間完成了兩年的學習和訓練任務,和我們同期畢業。」

以至於赫饒重返警校,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外,只剩學習和訓練。賀熹一度很擔心她的身體,勸她不要那么拼,但赫饒的堅持和固執,豈是旁人三言兩語能夠勸住的。

那個時候,他們偶爾還是會碰面,但是,蕭熠從未發現赫饒的變化。連她在生活中消失了一年,他都未曾留意。不管那期間是否發生什么,被一個男人漠視至此,換誰都會心灰意冷的吧?

假如結局不能改寫,他終究還是錯過了她,也是他咎由自取。夜風無聲流動,黯淡的寂靜之中,蕭熠心尖緊縮。

他的沉默令賀熹不解:「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