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568 字 2020-09-07

沈綰貞余光瞥見阮媽媽進了院子,伸出雙手,去扶英姨娘,朗聲說道;「妹妹這是何苦?不看自己,也該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就傳話下去,免了妹妹所有禮數,安心養胎,妹妹就是不甘心,什么事等孩子生下來在說,等妹妹生下男丁,想怎么著妹妹一句話,別說是個姨娘位分,就是主母位置我也可以讓出來。」

「少夫人這話可不能隨便說,主母位置是誰都能坐的,也要看自個出身,配不配,別說主母,就是姨娘位分也要挑好的,人青白本分的。」接話頭的是阮婆子。

沈綰貞縮回雙手,對阮媽媽道:「大娘早,我這正勸妹妹想開點,妹妹心高,受不得做妾的委屈。」

英姨娘一時懵了,沈綰貞這是何意?聽著話音像是自己不滿意如今地位,想爭二房主母,這罪名可大了,心思大的妾室最令人反感。

英姨娘冷得手腳冰冷,身上汗毛卻冒出冷汗,頓時,眼前模糊,一片漆黑,身子一晃,往旁一歪,就要栽倒,旁邊綉菊和巧珊手快,忙把她扶住,恍惚中就聽沈綰貞的聲兒道:「扶到西廂房,找大夫看看。」

「大夫來了。」就聽小院外一聲,一個下人帶著一個挎著葯箱的大夫匆匆而來。

領進西廂房,沈綰貞卻不進去,穿得厚厚的,站在外面廊子下,和阮媽媽說話,阮媽媽像不認識似的把沈綰貞上下來回看了幾眼,打心眼里佩服,這大夫一來,就洗脫了她的嫌疑,英姨娘若是假懷孕,這時作假流了,馬上就驗出來,如果大夫說胎兒無事,英姨娘下面的招數就無法施展。

「少夫人聰慧,老奴佩服得緊。」阮媽媽發自內心地笑著道。

「媽媽覺不覺得,有時人逼急了,不能的也能逼出來。」

阮媽媽看向她的臉,心道:這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少夫人冷靜沉著應對。

「求媽媽照拂。」沈綰貞知道,阮婆子是不能用銀子賄賂的,那樣反而引起她反感,何況以她忠心,定會回婆母,婆母就會多想,買通她身邊的人,此乃大忌。

阮媽媽回到上房,詹夫人正擔心,沒等她開口,便問:「英姨娘腹中的胎兒怎么樣了。」

「找大夫看過,沒事。」阮媽媽輕松地道。

詹夫人舒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

「她鬧什么?」詹夫人又皺眉問。

「沒什么,還不是不甘心。」

沈綰貞對她言語恭敬,阮媽媽不傻,怎會向著一個姨娘,不向著正經主子,何況對沈綰貞她打心眼里服氣。

詹夫人冷笑一聲,「老爺說得沒錯,不是正路來的留不得,要不是看在少庭面上,生產完就打發了她。」

「可是二爺舍不得,畢竟好幾年的感情,不能說放下就放下。」阮媽媽早已看出,英姨娘就瞅准了二爺對她放不下,才膽子這么大,不把主母放在眼里。

「難為二媳婦了。」詹夫人替沈綰貞說了句公道話。

沈綰貞看院子里人都走凈了,一下子清凈不少,英姨娘大夫診脈,說無事,就派人送回去了。

綉菊、巧珊和錢婆子幾個,都笑個不住,巧珊道:「看她還有什么臉在來。」

「姑娘說這話就錯了,她是那要臉的人嗎?」錢婆子接話茬道。

「要臉她爹娘來府里找她,這要擱著我當著闔府的人早一頭撞死了,還有臉活著。」綉菊不齒。

這時,紅箋扶著丫鬟上來,她老早就聽說這樂子,派丫鬟打探消息,聽丫鬟回來一五一十學了事情經過,樂得伏在榻上笑破肚子,活該,這才稱願,讓這小蹄子囂張,這回落了臉,想這狐狸精吃錯葯了,拿腹中胎兒去陷害少夫人,太著急坐上主母位置,暈了頭了。

紅箋走到綰貞面前,恭恭敬敬請安,沈綰貞道:「罷了,你才過來,沒看見方才好戲。」

紅箋笑嘻嘻的,「婢妾都聽丫鬟學了,自取其辱。」

「這就是你二爺看上的,好眼光。」沈綰貞說反話。

「二爺受她迷惑,這狐狸精就床上功夫。」紅箋明顯的醋意。

沈綰貞聽她說得粗俗,就轉了話題,對綉菊道:「拿顆上好人參,給紅箋姑娘帶回去交給英姑娘,補補身子。」說完,沈綰貞就進了堂屋。

紅箋眨眨眼,她的小丫頭看少夫人進去,小聲道:「少夫人真會做人,讓二爺知道只會誇少夫人大度。」

紅箋回去房中,讓小丫頭把人參給英姨娘送過去,真想看她狼狽樣子,又一想,這女人還是少沾惹的好,陷害少夫人不成,反過來陷害自己,就忍住看笑話的心,沒親自過去。

小丫鬟一會便回來,進門就笑,「主子猜怎樣?那英姨娘凍得夠嗆,正摟著湯婆子圍著被子坐在炕頭,尚香姐正給她煮姜湯。

紅箋嘿嘿笑著,「如今就是她死了,也賴不到少夫人身上,大夫明明說了,她身子沒事,若有事,也是自己房里的事。」

又一想,這大笑話,二爺還不知道,得趕緊告訴二爺去,又想著白眉刺眼地去,總得找個由頭,就命小丫鬟捧了一罐子蜂蜜跟著,出門去書房找二爺。

走到書房門口,接過小丫鬟手里的蜂蜜罐子,調整下表情,含羞帶俏地聘婷地走進去。

詹少庭今兒沒出門,隱隱約約聽下人議論,恍惚聽著好像是說英姨娘的,芍葯和秋霜不知跑哪里去了,一大早也不見人影,正想叫個人來問問,就見紅箋笑盈盈地進來。

蹲身,「婢妾給爺請安。」

詹少庭嗯了聲,看她手里的東西,紅箋放在桌案上,「這是婢妾昨兒剛得的上好的槐花蜜,說喝了極好的,婢妾不敢獨享,特地來孝敬爺。」

詹少庭唇角扯出一絲笑,「難得你這片心,以後不用給我送什么,反倒是你們得點東西不容易,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問你。」

紅箋就猜到,裝作不知,「爺要問什么?盡管問婢妾。」

「才我好像聽上房發生什么事,跟英姨娘有關,你知道嗎?」

紅箋就等著這句話,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學了英姨娘鬧的笑話。

詹少庭聽完,眉頭深鎖,把對英姨娘的情意去了幾分,這實在不像當初自己看上的人,把母親的話想起來,娶妻娶德,方能興家。

英姨娘大冬天,在外面跪了大半個時辰,膝蓋都不會彎了,讓人抬回來的,腿冷直涼到骨子里,圍住厚被,直打哆嗦,尚香燒滾熱的姜湯,她喝了一大碗,還不濟事,到晚間,發起燒來,也不敢讓丫鬟去上房回少夫人找大夫,才鬧了個大笑話,此刻又去,別人只會以為她又出幺蛾子,再說也沒臉找沈綰貞,也不敢借著這原由說胎兒流掉了,怕那樣府里人只會說她自己作的。

硬挺著,直到天亮,燒才退了點,看天大亮了,讓尚香去回二爺找個大夫進來。

尚香走去書房,才說英姨娘病了,詹少庭就不耐煩地道:「我知道了,病了,就好好在屋里養著,別出去生事。」

尚香看二爺的態度,就知道昨兒的事八成是知道了,也不敢多言,就退出去。

尚香有自己的心思,本想跟英姨娘混上二三年,就放出去,找個好人家,不想惹事,可惜主子不這么想,每每生事,她都跟著受連累,伯府里的丫鬟年歲大了,一般都放出去,或由主子做主配個家下小廝,尚香是一家子都在府里,但不是家生子,還是有自由的,只是她簽下賣身契的,伯府主子仁厚,丫鬟年紀大了,不要贖身錢,家里人領回,還能得些賞錢。

她嫂子來說,人家都相好了,是她嫂子的遠房親戚,知根知底,男方家里在市場出攤,賣包子,就一個獨子,後生也看過,老實忠厚,爹娘極好說話,是門好親事,單等她一二年放出去,就成親。

尚香發愁,主子這樣鬧下去,二少夫人跟前更不著待見,自己將來出府的事,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