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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晌飯,趙世幀和師傅少傅裴嚴傑有事商議,就去外書房會客。
沈綰貞夜里睡眠少,頭午又累了,撂下筷,就哈氣連天,走去西暖閣往炕上一倒,就睡得昏天黑地。
趙世幀回來,寢殿里靜悄悄,正殿里就一個丫鬟閑坐著,聽見腳步聲,身子卻沒動,「王妃在哪里?」
那丫鬟聽男子聲兒,才驚慌地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有幾分羞怯,指了指西暖閣,連簾子都忘了打了,趙世幀自己掀簾子進去。
只見西暖閣榻上,鮫紗帳半掩,大概是暖閣內地龍熱,一條白生生的細長腿從紗帳里伸出來,搭在炕邊,趙世幀笑著走過去。
她抱著被子,玫瑰茜紅紗衣散散落落,玉體半遮半掩,受熱的緣故,她臉緋紅,面上一層水光,平常血色稍淡的肌膚,徒增幾分顏色。
一看她睡姿,他笑了,他輕輕把她的*放上去,她這時,卻翻了個身,面朝上,嘴里喃喃一句,「水」
他走去桌子邊,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手摸摸,溫熱,端到炕邊,她臉朝上平躺著,他怕她躺著喝嗆到,就坐在炕沿邊,抱她半坐起來,把杯子放到她唇邊,她本能張開嘴,水緩緩地流進她口中,她滿足地呢喃一聲,頭軟軟地靠在他胸前。
他把水杯放在炕沿上,抱著她,不舍得放下,低頭看,睡夢中她唇角有點上翹,大概夢到什么開心事,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小薄唇,她兀自睡著,也沒有知覺。
她紗衣領口散落,露出一小截雪白修長的頸項,他頭埋在她鎖骨處,輕吻,大概弄癢了,她好似不舒服,嬌軀扭動了一下。
他怕弄醒她,唇離開,抬起頭,光眼看著,饞嘴巴舌的,老是吃不到口,他心里有點火氣。
這時,她眼睛卻眯開條縫,喃喃地道:「你幾時回來的?」
他摟緊她,趴在耳邊小聲說,「那里還疼不疼了?」
她有點迷糊,沒聽清楚,喃喃重復了句,「什么疼?」重復完這句,突然眼睛睜開,驚慌地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坐直身子,把中衣往上拉了拉,警惕地瞪著他,「王爺,青天白日的……」
他重重嘆口氣,怨懟,「等到天黑,還有好幾個時辰。」
她拉著他袖子,放軟了口氣哄道:「王爺昨晚沒睡好,先眯一覺,醒來天就黑了。」
他明白,天黑就好行事。
他無奈上炕,挨著她躺下,她往里挪了挪,與他隔了很寬的空隙,生怕他起了綺念。
他側身朝里躺著,也不睡就瞪眼瞅她,她對上他那雙黑亮眸子,里面盛滿的東西,她一目了然,她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還未等她爬起身,他便撲上來,把她壓倒在炕上,他伸手把她裙帶一扯,她就像是新鮮的剝了皮煮熟的雞蛋,他兩眼放光,咽了咽口水。
午後的陽光明媚,照入紗帳里,她羞澀,掙扎幾下,雙手被他制住,動彈不得,就停住,死死閉上眼,他得意地笑了,整個人壓上去。
綉菊從屋外進到正殿,看新來的那大丫頭站在西間門旁,正豎耳聽里間動靜,綉菊走過去,那丫頭知覺,不好意思,收回往里窺探的目光。
綉菊走到門跟前,聲兒好像是從西稍間暖閣中發出,隔著遠,很細微,但那聲兒暗昧,綉菊就明白,訕訕的臉就紅了,忙下去吩咐人燒水。
他興盡爬下去,她渾身綿軟,四肢無力,恍惚中間好像發出令自己都臉紅的聲兒,她握住臉,滾燙,他手指劃了下她潮紅的臉頰,促狹一笑,她忙拉過單子蓋住身子。
他伸過手臂,摟住她,著實有點累了,不大工夫,就熟睡了。
外間碧紗櫥內似乎有輕微的細碎的腳步聲,這是丫鬟走路腳步放輕,怕吵到里間的主子。
沈綰貞看他睡了,輕輕把他手臂挪下去,起身披上棉帛,出去碧紗櫥內,綉菊和巧珊剛兌好水,看她出來,輕聲道:「水剛好,主子洗吧!」。
沈綰貞仰躺在水里,頭搭在木桶邊,回想方才房中情形,竊笑,突然,她發現清水里出現一條紅線,擴散開,她一愣,心說不好,月事來了。
闔眼,暗自慶幸,方才讓他如願,不然六七日,他豈不要憋出火來。
綉菊和巧珊服侍她穿好衣裳,她聽聽西梢間,有輕微的鼾聲,知道他正睡得香甜,怕吵到他,她拉開門扇出去明間。
一出門,就看見嫡母為她陪嫁新賣那個大丫頭,正坐在窗前凳上發呆,她走出來,那丫頭想得入神,也沒知覺。
綉菊正好端水出來,看這情景,想喚她,沈綰貞擺擺手,走去坐在紫檀木鏤雕螭龍紋羅漢塌上。
這時,新買的小丫鬟從東間出來,一眼看見王妃坐在榻上,有眼色地趕緊去窗子邊桌子上取茶壺倒茶給王妃,驚動那新來的大丫頭,回身,一眼看見沈綰貞正盯著她看,著實唬了一跳,手足無措,忙站起來,沈綰貞觀其面上隱有迤儷之色,心中明白方才她是聽到什么聲兒。
「你叫什么名字?」沈綰貞一直沒顧得上問她的名字。
「岳疏梅」 她神情變得淡淡的,頭也抬高些。
「這個名字有點繞口,以後就叫含香吧,叫起來方便」大凡賣身為奴,做夫人小姐的丫鬟,名字都是由主子取,不叫原來的閨名。
「名字乃父母所取……」岳疏梅似乎不很樂意,大概嫌這名字有點俗,臉上有微薄的鄙夷之色。
沈綰貞不喜,這丫頭總有一股清高孤傲,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到什么地步說什么話,這是在她跟前,若是換了別的主子,早就容她不得,這幾日下來,沈綰貞看她似乎無所事事,總是發呆,綉菊等忙活,不喊她,她視而不見,就是閆嬤嬤指使她,她都懶得動彈。
「還不叩謝主子恩典,別說一個名字,你人都是主子的,這條小命都在主子手里。」閆嬤嬤早已進來聽見,看跟前沒有王府的人,教訓提點她兩句,若讓王府的人見了,學了去,都沒規矩,主子還怎么立威。
「你要是覺得在我這里委屈了你,我也不強留你。」沈綰貞不想跟這種不識時務的人浪費口舌,初來乍到,自己人都擺布不了,偌大王府如何管。
「主子宅心仁厚,這里就是好去處,離了這里,有你罪受。」閆婆子看她糊塗,不得不勸兩句。
岳疏梅害怕,委委屈屈地跪下,「謝主子恩典。」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清高這玩意,得有資本才成。
「你以後不用上來侍候,這屋里有綉菊和巧珊兩個侍候就夠了。」
「是,主子」岳疏梅叩頭,爬起來,訕訕出去。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沈綰貞嘆了聲。
新來的小丫頭方才給主子倒茶,看主子沒喝,放在身旁的桌子上,此刻,見主子又伸手過來,那小丫頭忙端起茶盅,呈給主子。
沈綰貞端起茶盅,手指拈起茶盅蓋子,水面上漂浮的菊花,用茶盅蓋子往旁趕了趕,想起,抬頭問那小丫鬟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家窮,姊妹多,下生也沒取什么名字,女孩中排行二,就叫二丫,主子學問好,給奴婢取個名字吧!」
沈綰貞瞅瞅她,笑了,這小丫頭倒是機靈,看一眼水面上飄著的菊花,就道:「你就叫墨荷吧!」
那喚作二丫的小丫頭,忙跪地叩頭,「謝主子恩典。」
「你以後就在這屋里侍候,凡事不會跟你綉菊姐和巧珊姐學著點。」沈綰貞想屋里兩個貼身大丫鬟有點少,這小丫頭知曉眉眼高低,不妨留在屋里在細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