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486 字 2020-09-07

薛夫人早已得了信,隱忍了這些年,總算出了胸口一口悶氣,薛延陵不在府里,薛夫人掐算庶女快到府門,命人大門緊閉,連兩側角門都關了,不放她進來。

薛瑾見到薛府門前一對大獅子,想見到她姨娘和父親把心中委屈傾訴,求他父親做主,出面懇求太後,查明真相,王府不能由著沈綰貞一手遮天,主意倒是不錯,可到了薛府門首,只見大門緊閉,門口無人。

薛瑾命下人上前叫門,叫了半天,大門緊閉,也不見里面人開門,薛瑾下轎,親自走到門旁,忍住氣,也不敢像以前張狂,道:「把門打開,是我,你家大姑娘。」

門里小廝道:「夫人有命,不讓開門。」

薛瑾受到如此慢待,氣不平,提高了聲兒道:「我找我父親出來。」

門里回答,「老爺不在府里,夫人說了,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沒有往回收的。」

薛瑾臉漲紅,受此侮辱,平常任性慣了,終是忍不住,大聲喝道:「大膽奴才,速去回夫人,把門打開,否則,老爺回來,爾等吃罪不起。」

說吧,用手砸門,門里小廝沒辦法,進去回薛夫人,薛夫人對馮保生家的道:「看到沒有,就這樣的貨色,虧老爺還指望她光宗耀祖,不出三五日就漏了底。」

吩咐人道:「不用理她,就說我說了,從今兒起她跟薛家沒有一點關系,薛家也不認這樣丟人敗興給薛家摸黑的姑娘。」

小廝到門口,朝外大聲傳夫人的話,薛瑾羞愧難當,還喊讓她姨娘出來見,門里在也無人理會,任她叩門,也不搭茬。

天快正午,太陽高升,三伏天,在屋里呆著都流汗,薛瑾一番蒸騰,心里燥熱,額上見汗,沒地方可去,小蓮兒道:「姑娘,夫人不給開門,這暑熱的天,還是找個背蔭地方,老爺一時半刻也回不來,站上一整天,夫人也不能理睬。」

薛瑾垂頭喪氣地道;「先在附近找個茶館坐坐,等我父親回來。」

薛延陵從兵營回來,才進府門,就有下人說夫人請老爺過去。

薛延陵就直奔上房,走得熱了,薛夫人侍候他換上家常涼快綢衫,上炕,又把冰鎮的酸梅湯喝了兩杯,抹抹嘴,道:「夫人找我何事?」

薛夫人在他對面坐下,臉色不善,「老爺,家里出了宗大事?」

「什么大事?」薛延陵剛拿起桌子上的黑籽紅瓤的半塊西瓜想啃,看夫人說話聲凝重,放下。

「大姑娘讓王府給送回來了?」

「什么?」薛延陵沒聽明白。

薛夫人嘆了一口氣,假作愁眉苦臉,「大姑娘陷害安王妃,安王爺震怒,遣回母家,言說,大姑娘今後與王府沒有任何關系,王府不留陰狠毒辣之人,連表姐都害,這還了得,還說,父母怎樣教管的?」

薛延陵眼睛都直了,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什么陷害王妃,女兒糊塗到做出這種事來,女兒犯事,做父母的,能撇清干系嗎?

薛夫人添油加醋,末了又道:「妾身等王爺王妃氣消了,去王府請罪,進宮向太後請罪,這事搞不好,連累老爺,老爺若受牽連,一家大小可怎么辦?大姑娘心里沒個成算,帶累全家老少都跟著遭殃,這事,不出明兒連皇上和皇後娘娘都知道,這可如何是好?老爺有何面目在朝為官,好好的前程,生生毀了。」

薛夫人說完,手攥著帕子裝作抹眼淚,埋怨道:「顏姨娘平常嬌慣大姑娘,就是妾身都說不得,妾身略說幾句,就在老爺跟前下話,說妾身薄待了她母女,才致使今兒之禍。」

薛夫人絮絮叨叨,薛延陵氣得五內俱焚,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震得蓋盅里的茶水都潑灑出來,「孽畜,糊塗東西,趕在閻王爺頭上動土,這不是找死嗎?」

薛夫人眼睛從帕子下偷瞅老爺,道:「老爺,謀害王妃的罪名,薛府承擔不起,如今說不得爹娘狠心,我吩咐人跟大姑娘說了,從此薛府與她斷了關系,她若是明白人,就該替爹娘和這些弟妹著想,薛府里有個心狠手辣的姐姐,讓她們怎樣做人?將來嫁娶還有誰家敢與薛家結親。」

薛夫人一席話,薛將軍整個人傻了,他方才一時氣憤,就是怕太後、皇上怪罪,牽連自己,如今經夫人一說,事情比想象的嚴重,薛瑾身下還有一群弟妹,莫因為一個,影響全家。

這功夫,他的氣略消,一想夫人說的有道理,不認這一個女兒,保住全家名聲,自己表明態度,顯示家教嚴苛,不姑息縱容女兒,也對太後、皇上、王爺有個交代。

於是狠狠心,道:「就依夫人的,薛家沒有這個女兒。」

「老爺,大姑娘在門上聽說老爺回來,要見老爺。」

薛夫人就不好攔著父女不見,瞅著自家老爺,薛延陵道:「讓她進來,把話說清楚。」

薛瑾聽父親要見她,信心百倍,自小得父親偏疼,什么事都依著她,這事也一定能幫她出頭。

進門,看父親黑了臉,也沒當回事,也不看嫡母,行禮畢。

就掏出帕子蒙住臉,假作哭泣,委屈地道;「父親可要給女兒做主,女兒中了狡猾沈氏的圈套,被王爺誤會,求父親給女兒做主,求太後她老人家出面,澄清此事。」

薛夫人心里冷笑,道:「大姑娘中了什么圈套?能否跟你父親說清楚,你父親好幫你出頭,若真是王妃害你,無中生有,母親出面去宮里面見太後,把此事說明白。」

薛將軍還未來得及聽事情經過,看女兒委屈,心想也許是王妃嫉妒陷害,也未可知,著急想知道原因,道:「瑾兒,那你就說說,有什么委屈?」

薛瑾有點難以啟齒,本來不是王妃要害她,是她要害王妃,這話可怎么跟父親說。

薛夫人了解她心思,看出她強詞奪理,要反咬一口,心想,不能由著她把黑的說成白的,就喚薛瑾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媚兒道:「你見天跟著主子,你主子的事,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媚兒正好有表現機會,如今主子落魄,薛府都要不認她了,趕緊在夫人面前買好,以求得重回薛府,跟大姑娘流落在外,能有什么好結局,何況賣身契攥在夫人手里,夫人已答應,完事後,把賣身契還給她。

於是,就一五一十,沒一點隱瞞把事情經過說了。

薛延陵聽完,頭都炸了,舉起拳頭,砸下自己腦袋,氣恨道:「糊塗啊!你竟敢往皇家臉上抹黑,你這計謀成功,與你有何好處?沈三姑娘倒了,太後王爺惱羞成怒,也沒你好果子吃。」

薛夫人瞅瞅她,心道,這跟她姨娘一個路數,變著法地使壞。

薛瑾受她父親責備,委屈得跪下,道:「女兒不算誣陷她,沈氏卻有其事,我只不過揭穿她而已,不讓王爺受她蒙蔽。」

薛夫人淡笑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欺欺人,大姑娘的心思太大了。」

薛延陵讓她進來,抱著一線希望,想也許不是夫人說的女兒惡毒陷害王妃,大概和王妃口角,生事,女人後院常有的事,聽她承認,心想完了。

薛夫人看出老爺已打算放棄她,不想回護,正色道:「大姑娘,事已如此,說什么都於事無補,你若懂事,體諒爹娘,就不該回娘家,為了你娘家的弟妹,爹娘不得不狠心,你走吧,從此你與薛家撇清關系,不再是薛家的人,我們也不認你做女兒,只當爹娘白養你一場,你好自為之。」

薛瑾還不服氣,撇開她嫡母,對薛延陵道:「女兒就算這次犯糊塗,做錯了,父親就原諒女兒這一次吧,我可是你的親骨肉,父親怎么忍心把女兒趕出家門。」

說吧,叩頭哀哀哭泣,裝出一副可憐像。

薛延陵擺擺手,狠下心腸,「你走吧,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薛瑾整個人僵住,不相信這是她爹口中說出的話。

薛夫人使了個眼色,丫鬟婆子上前,勸說,「大姑娘先回去,老爺正氣頭上,等老爺氣消了,還有轉圜。」邊假意勸說,邊把她往出推。

薛夫人嘆口氣,「大姑娘為了爹娘,弟妹,你就忍忍,權當為家人受點委屈,你弟妹將來也都念你的好。」

薛夫人口口聲聲提薛延陵的兒女,不提其他,薛延陵掂量掂量,痛下狠心,任由薛瑾哭喊著被下人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