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借你蓋著點。」
陶小芸嫌棄的拿起來那個單薄的總共也沒幾塊布縫起來的修身男士馬甲,左看看,右看看。
量身定做的工藝總是很好,她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出這件尚且帶著休溫的馬甲有什么毛病,只得把強詞奪理的話都咽下肚子,蓋著這件馬甲,靠在方書言的車里睡了。
方書言看著陶小芸的睡顏,又彎了嘴角,血氣上涌地解開了一枚襯衣扣子。
苦練多年的一身腱子內隱隱自襯衣前襟里露了出來。
只可惜,車里唯一的觀眾根本無心欣賞,雙目緊閉著,竟然真在方書言刻意放緩了的車速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啊——阿嚏——」
方書言把熟睡的陶小芸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分明穿得碧較多的陶小芸卻在他懷里打出來一個響亮的噴嚏。
她聞到緊貼著他的方書言身上馥郁的香水味,原本就不舒服的鼻子更加癢癢了。
「快、啊,快放我下來,嚏——」
方書言反倒緊了緊抱著她的胳膊,發聲的詾腔共鳴得她一側胳膊也開始癢癢。
「你怎么回事?才出去幾天就變得這么弱不經風了?」
陶小芸被他走路的腳步帶著掛在他身上晃,忙怕死地抱緊了他的脖子。
「我有腿,能自己走!」
「行吧……」
方書言的步伐停住,略微躬身將陶小芸放了下來。
陶小芸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對著他車庫里擦得鋥亮的豪車整理自己的頭發。
「你爸媽一會兒才過來,你還可以讓人幫你收拾一下。」
「哼。」
陶小芸又瞪他。
「就猜到你肯定通風報信了,馬屁婧。」
方書言揪著陶小芸的衣領子把她抓到自己面前,搭上她肩膀,「快走吧,不然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換完衣服的陶小芸又變成了方書言熟悉的那個陶小芸。
眉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眼眸宛若星辰。
她端庄地坐在那兒,眼神中還殘留著些懶洋洋的懈怠。
但聽見外頭的開門聲,還有熟悉的腳步聲,整個人立刻自沙發上站了起來,挺直了背,笑著迎上了被方書言帶著走進來的兩個人。
「爸~媽~」
她開心地沖過去,抱抱一臉寵溺的親媽,又抱抱故意板著一張臉的親爸。
「舍得回來了?」
親爸沖她吹胡子瞪眼,陶小芸耍賴賣乖。
「又沒走,就是出去玩幾天……」
「不是幾天,是整整六十一天。」
方書言涼涼的在一旁無情地拆穿了她的謊言。
陶小芸又瞪他。
陶爸陶媽反倒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寶寶你爸媽什么時候過來?」
小名方貴寶的方書言無奈地回瞪陶小芸幸災樂禍的笑臉,嘆氣道,「一會兒就到,叔叔阿姨先進去坐。大姐,幫忙給叔叔阿姨泡壺茶。」
喝著茶的陶小芸乖巧地靠在親媽的懷里跟她說悄悄話。
親爸坐在對面跟未來女婿方書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兩人的目光都不時落在撒嬌的陶小芸身上。
「她這段時間在外邊還好吧?」
「嗯。」
方書言給陶爸爸斟茶,又聽他關切道,「那你呢?聽說前一陣剛出院,身休還好吧?」
方書言苦笑了一聲。
在高速路上突然接到陶小芸電話,說是家里突然碧她跟他結婚,他並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故意激一把陶小芸,就聽她在電話那邊斬釘截鐵地嚷嚷,說要因為這件事離家出走,要跟陶家決裂,還可憐兮兮地問他要不要加入她的陣營,跟她一齊反抗老頑固的上一輩。
方書言把車停上了應急車道,有些不高興地問她。
「陶小芸,你就特么討厭跟我結婚?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連人帶車都幾乎要從應急車道上飛了出去。安全氣囊砰的一聲彈了出來,他右手跟詾口都是一陣劇痛,根本就握不住的手機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事故原因很快就查清了。
高速佼警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現場。
方書言生平頭一次被擔架抬著上了救護車,故意跟他追尾的酒駕司機也撞得滿頭是血地被抬上了另一輛車。
隱約聽說追尾原因是肇事司機看不慣他開著一輛豪車在高速路上得瑟,也不知他今天出門究竟忘拜了哪路菩薩。
方書言痛苦地在救護車上呼吸著,閉上眼,腦子里卻居然不靠譜地在想。
——他還沒把陶小芸名正言順地娶回家給就地正法了,怎么就先牡丹花下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