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花苞(2 / 2)

而這叫岐的,原非覺得有些不妙,炎夷部落是打算攻占河刺刺部落,河刺刺部落根本打不過他們。

如果只是對付這個飢不擇食的人還行,但再加一個能徒手砸死領頭羊的岐,他勝算不大。

原非余光撇向剛剛黢所在的帳篷,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但坍塌的帳篷上還可以看到一絲抖動,原非深吸了口氣,看向對面的兩個敵人。

岐火熱的眼眸盯著原非,被折斷的箭矢被他丟到了地上,他起伏的胸膛,壯碩的肌肉噴張著不容緩動的力量,胸口處四腳騰雲形似虎豹的黑色圖騰似乎鎖定了原非為獵物,嗜血蠻橫的氣息壓迫般的襲來。

他旁邊齜牙咧嘴的人,吐了口唾沫擦在被原非弄的胸口和肩上的傷口上,他看著謹慎的原非,又把視線移到剛剛他搞了一個雌性的帳篷那里,他笑了一下,隨即大大咧咧走向那個帳篷,完全不把原非放在眼里。

原非腳底一動,骨刀要削上他的脖頸,被一陣泰山壓頂的氣勢撲倒在地,陌生的血腥味,把他死死面朝下的按壓在地上。

臉頰被擠壓在土地,泥土的氣息近在咫尺鑽到鼻間,腦袋有剎那的空白,原非掙扎著動了動身子,完全動不了,艹!力氣這么大,是吃了多少東西?!

原非好不容易挪開頭,眼簾揚起,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打了個口哨,慢悠悠的從那處坍塌的帳篷把躲在里面的小一拖拽了出來。

小一的腿上血淋淋的一片,他被拖出來來後,掙扎著給了擒住他的人一拳,然而這一拳顯然不疼不癢,沒幾下就被扛麻袋一樣的扛了起來。

原非眼眸一洌,手腕掙脫,骨刀一轉,劃過身後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然而骨刀在半空中就被打落,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

岐抓緊纖細得仿佛用力就會折斷的手腕,看著原非疼痛的表情,臉上粗狂蠻橫更顯,微微松了手指,不讓自己抓得太緊但卻無法讓原非輕易的逃脫。

「岐,我先過去了。」那人把掙扎的小一一把扛起之後,抬手一巴掌打在小一的屁股上,笑眯眯的說。

他肩上的小一胡亂的掙扎,手指摳進他肩上的傷口,那人齜牙咧嘴嚎叫了一下,忙把人甩了下來,手掌一抬甩了小一一巴掌,把人打昏過去,才滿意的重新扛著人就走。

原非眼紅欲裂,背上的人根本撼不動半分,他雙腿一絞,向兩邊挪開,夾住身上人的腰腹,蓄力一轉一動,感覺身上的人身子顫抖了一下,他一口氣趁著機會從岐的身下逃脫,滾到一旁快速的抓起地上的骨刀。

乃大已經蓋緊小被子瑟瑟發抖:「原非,先撤再想辦法救小一。」

原非:「你以為現在撤得了嗎?!」

原非看到岐延伸到肩膀的圖騰,滲人得厲害,那雙獵食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像是要把他撕碎,想要跑也要跑得了啊。

此刻,岐光裸的上半身古銅色的肌膚,腹肌壁壘分明,濕潤的皮膚猶如塗抹了油脂,肌肉扎結壯碩,可怕又凶殘。

原非捏緊了骨刀,縝密的思維考慮了幾種可行的攻擊方式,隨即右腿撤開一步攻去,骨刀所到之處皆沒有擊中,原非被再一次壓倒在了地上,這次直接啃了一嘴的泥,被反擰的手臂發出「咔擦」的聲響,原非疼得立馬額頭就冒出了冷汗,手中的骨刀被搶,岐把骨刀插在自己的腰上,整個人的下半身壓制住原非,末了還故意朝前頂了頂。

原非咬著唇盡量不發出疼痛的聲音,他現在疼的厲害,根本沒有注意到被人頂了幾下,他冷靜的思考了幾種可行的逃脫之法,隨即還是打算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我,我們談一下,炎夷部落這次攻打河刺刺部落為的不過的是食物,我用食物和你換。」他一字一句道:「我把我的食物都給你,你放了我。」原非本就打算只當一天的族長,然後連夜帶著小一小五小六離開,他把食物都藏在一處,現在連命都快沒了,他企圖用食物和岐交換。

原非被面朝下的按住,看不清按住自己岐的表情,後面一直沒有傳來回應,原非咬咬牙:「如果你覺得少,我可以再去獵其它獵物,不會讓你虧本——」

原非話音落地的同時,突然聲音拔高:「……你干什么?!」

岐猛把他的下巴擰了回來,毫不猶豫的一下,他脖子直接來了個90度的旋轉。

岐注視著他的臉,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一下一下,像是買東西的人一樣的在考量,原非覺得下巴都快要被摩挲掉了。

他該會在打量自己好不好吃吧?!!

忽的他摩挲的大手一下停住,手臂一抬,把迎面飛過來一個團狀物打落。

「嗡嗡嗡」團狀物砸到不遠處,發出漸漸加大的細微聲,緊接著團狀物里飛出大片的蜜蜂。

原非愣了一下隨即腿一旋,左腿抽出一腳朝岐的胸口踢出。

足底觸到熱乎乎的毛茸茸的一片,像是禿擼了一腳的毛,原非心道:艹,胸毛那么厚,打個屁,三十六計逃跑上策。

扔出蜂巢的小五小六手里還拿著剛剛包蜂窩的大片葉子,看到原非從壞人身上逃了出來,忙吼道:「阿哥!這里!這里。」

部落里的人竄出來的時候,原非剎那間還以為是樹上跑出獵物,但一個一個都是和他一樣的人類。

他們長的黑黝黝的,無論大人還是小孩,膚如黑炭,臉上或多多少會有一些白色綠色的痕跡,應該是用某種植物的汁液塗抹上去的,手腕、腰上和脖頸上都掛著一些骨飾品,在迎接他們回歸的家人時,原非注意到他們手里時刻都抓著長矛等武器。

雌性的樣子相較之前原非所見的,長的十分粗狂,額角的圖騰基本都不太艷麗,或許這就是炎夷部落搶掠其他部落的雌性的原因。

外出狩獵的人回歸部落,他們相互擁抱親/吻,甚至撕咬,享受著親人活著的興奮,原非甚至看到一個雌性抱住了其中一個戰士,對著他的肩頭就是狠狠的一口,再抬頭時滿嘴都是血。

最原始的表達方式,簡單直接,但看得原非有些不舒服。

當然不少部落的人在與親人擁抱過後,就把注意力移向了這次部落戰士帶回的其中的戰力品——俘虜。

他們圍著俘虜堆,臉上的表情非常亢/奮和開心,讓俘虜堆里的人都嚇得低著頭一副驚恐害怕的樣子,像是被盯住的獵物一般,顫抖著身子。

通過他們的表情原非覺得他們只是在單純的相看評價那個俘虜長的漂亮而已,不過在趕了幾天路又加上擔驚受怕,還趟了水,現在的俘虜都是灰頭土臉一個樣子,原非不覺得他們這樣盯著看能看清哪個是哪個。

「岐哥,你手里這個,我看看。」

突然冒出的聲音,原非手腕一沉,身子朝前一傾,差點撞到岐肌肉結實的後背,他踩住腳,站定之後,吸了口氣,微熱的呼吸氣息打到了岐的背部。

岐的背脊在一瞬間肌肉線條綳緊。

而原非眼神有些不善的看向突然發力的岐,然而岐並沒有轉身。

說話的是給在洞口遇到的那個黑小子,他笑的滿口牙,特別熱情的擠到岐的身邊,伸長腦袋要看原非。

岐綳緊的高大的身軀,不動分毫:「你要看什么。」

「我看長什么模樣,你一個人帶著的,我不和你搶,我剛剛看著他眼珠挺好看的,亮閃閃的。」說著拍了拍胸脯保證絕對不和岐搶。

原非:「……」無論多大的孩子都有一顆大/屌心。

岐直接拒絕:「不行。」

還不待黑小子再說什么,旁邊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小威威,這是帶爪的獵物,小心被抓個滿頭包,還沒成年瞎湊什么熱鬧,一邊呆著去。」

罕單手抱臂,咬著一個果子眼神不善的看了原非一眼,「咔咔」幾下,把果子連帶著核丟進了嘴里。

「祭司大人說了,我可以先把看中的定下,到時候成年舉行結契儀式就行,罕,你在小看我!」黑小子一下就轉移了目標,像是一頭小老虎,撲到罕的身上,四腳四手擰住他的脖子,樣子有點像毒蛇纏住獵物進食。

罕反手一把抓起人,毫不留情的翻身把人摔到地上「咚」的一聲,重擊下的氣流使得地上落葉飛散,盪起一道弧度又落入地間,原非耳朵清晰的聽到背部骨骼撞擊地面的聲音。

他想:果然,最垃圾的就是這個罕,自己部落的小孩下手也不留情。

但原非沒想到的是,黑小子一下就站了起來,想再一次的挑戰,罕笑了一下,勾了勾手掌:「來,小威威,我來訓練你成為勇猛的戰士。」

就在兩人欲再動手時,族長走了過來,他先是頗有威嚴的看了罕一眼,罕攤攤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做,隨後手臂力道一彎,一把摟住掙扎的黑小子笑哈哈的去旁邊了。

「岐,把他和其他俘虜放在一起,等祭司大人賜予圖騰之後再進行分配。」族長看向原非,又指了指收容其他俘虜的棚子。

他們把帶回來的俘虜趕進了一個用樹枝隨便搭成的棚子里。

岐沉默了一會,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拉著草繩把原非帶到棚子處,里面的俘虜都蜷縮在地上,偶爾有壓低聲音的哭泣聲飄出。

原非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棚子邊上的小一他們,顯然岐也看到了,他把原非帶了過去,厚實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先呆在這,等明天分配完我帶你回去。」

外面的狂歡熱鬧聲一陣一陣的,間或有人喊岐的名字,岐沒有應,只是緊緊的盯著原非,企圖用火熱的眼神讓原非搭理他一下,但原非一屁股就坐到小一幾個旁邊,沒有注意到他,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懶得搭理。

以原非的性子是第二種無疑了。

等岐踏出棚子,簡陋的棚子里面全都只剩下俘虜了,小一靠了過來,壓低聲音:「阿哥,怎么辦?」

原非偏頭左右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頸,發出輕微的咔咔聲:「先看看情況。」除了暴力之外他對炎夷部落一無所知,逃跑是暫時不可能了,不說現在的情況,單論炎夷部落外的環境還有那條瀑布,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考慮規劃。

外面開始為迎接戰士狂歡,嬉笑嚎叫聲傳進棚子,還伴隨著淡淡的烤的焦的肉味,與昏暗的棚子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原非舒展了一下雙腿,腿部線條勁瘦有力,在綳緊幾秒之後放松下來,他臉上掛起了微笑,露出右邊臉頰上淺淺的梨渦,讓小一看著莫名心安冷漠的臉也慢慢柔和下來,輕輕的恩了一聲。

小五小六把小腦袋鑽進原非的懷里,一時靜謐無話。

等他們都有些困的閉上了眼睛,原非的神情一凜,鋒利的眸子似乎注意著周圍的一切,簡陋的棚子完全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嚎叫歡呼,甚至還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散開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事實上,現在真是不妙中的不妙,不說其它,想要逃跑恐怕要花費好大的力氣,而且他有逃跑的前科,不說別人,岐那個家伙盯他可是盯的比之前緊,但不快想辦法逃跑,等明天分配完等待小一小五小六,包括他自己都是不可預知的危險。

原非腦殼飛快的轉動著,試著在最短的時間里想出對策,余光注意到在昏暗的棚子里一道視線,他轉過頭,看到離他們不遠處的魯拉就這樣陰森森看著他們,他的視線是□□/裸的嘲諷,估計是原非逃走時沒帶上他,現在被灰溜溜的抓了回來心里舒服了些。

原非僅掃了他一眼,就轉回了頭,腦袋向後靠去,樹枝發出輕輕的顫動聲。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當夜晚降臨,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到棚子里,外面的吼叫和喧鬧嘈雜聲還沒有停止,反而因為夜晚的到來更顯亢奮。

原非的背脊一下綳緊,他動了一下,靠著他的小一幾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原非忽的直起上身,用身子把小一他們幾個快速的擠到角落去,仿佛要把他們卡進樹枝的縫隙里,隨後他挪了下身子,盡量把他們三個罩住,幾乎是在同時,喧鬧的聲音朝棚子靠近,腳步聲踩斷枯木的聲音,棚子口被一窩人堵住了。

他們在月光下朝棚子里看,你推我,我推你的。

「哎,那個不錯,長得好看。」

「哈哈哈,我覺得那個好,長的白,看著身子也軟,艹起來肯定帶勁。」

「那個也不錯,就是年紀看著小,不過我可以先養著,等他成年了成為雌性給我下崽。」

「不愧是環境氣候好的河刺刺部落的,養出來的人細皮嫩肉,一個賽一個的好看,我都挑花眼了。」

「你以為你能撈到幾個?小心一個都撈不著,族長和祭司說了各憑本事,你要能打敗岐就可以第一個先挑,不然到最後,你只能去戳樹洞了,哈哈哈,你家里牆上那個洞是不是你半夜戳的?哈哈哈。」

他們一群人聲音粗獷雄厚說著又笑了起來,到後面甚至已經不是在棚子口徘徊,而是走了進來,拖出看中的人好好的打量撫摸,但打量也漸漸在撫摸中變了質,沒一會棚子里面就響起掙扎嬉笑和喘息的聲音,夾雜著哭泣掙扎聲。

原非把小一他們抵在角落,他背對著棚子,一陣腳步聲從他身邊走過卻猛的又折了回來,緊接著他感覺手臂一沉,來人一把掐著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原非下意識的動作,被拖起來的那一剎那,一腳就踢了過去,來人抓住腳踝狠力一拉,原非身子極速下落,兩腿幾乎劈叉成一字,但來人沒想到的是,原非的另一條腿竟然骨骼柔軟的向上折疊,腳踝一轉,等他反應的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原非一腳踹得退出了幾步。

「阿哥!」與此同時響起小一幾個的聲音。

原非的身子因為踢出去的一腳,一時不穩,半倒在地上。

棚子里一下變得安靜,連正壓著一個雌性正在搞的人也站了起來,角落里的小一幾個爬了出來跑到原非的身邊。

棚子里的視線都打到他們幾個身上,半響,那個被原非踢倒了的人一下竄站了起來。

「角落里還藏著這么幾個,剛剛我都快被踹翻了。」他沒有如原非預料般的一樣立馬暴怒,而是有些興奮的盯著原非看。

月光星星點點的打進帳篷,一束殘余的微光正好打到原非輪廓分明的鼻翼上,他周圍臉龐上的五官似乎被打開,勾勒出每一條線條清晰的弧度,眼眶中鋒利的眼珠璀璨如夜,疏離淡漠間折射出靈動光澤。

「要命要命,這眼神真棒,完全是戰斗的意識,我喜歡這一個!」他說著又要來重新動手拖扯原非。

「不行不行,這個不行,這是岐哥的。」突然躥出來的黑小子一把跳到正要對原非出手的人的背上,整個人吊在上面,看了看原非露出非常白的一口牙,但牙還沒露完神情一下子呆住,盯著原非的旁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