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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未言被他盯得心間一凜,起身就想走。緊接著身後梁徹冷淡的聲音傳來「她犯了弒君之罪,朕不砍她腦袋反讓她享榮華一世,如何過分?」

葉未言原地站立「你還不如殺了她痛快,何苦折磨人家?」東厥國,一聽就是蠻子之地。

梁徹嗤的笑道「若她不願意大可自行了斷,怕痛還是怎么,朕可以讓人幫幫她,一刀的時間痛不了多久。」不願意和親?他有的是辦法折磨她。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葉未言深吸一口氣後,轉身「反正這樣做就是你的不對。」

「朕不對?」梁徹的眸中赫然一片冷霧,站起來邊朝她走近邊說道「她靠近你是她的錯,膽敢弒君亦是她的錯,朕當時不讓人把她就地正法已是法外開恩,如今不過讓她去和親,哪里不對?難道朕什么都不做,等著她使手段把你從朕身邊帶走,才是對嗎?嗯?」

她為什么不能理解替他的憂慮?

葉未言的小手不知何時被他抓在手里,似乎擔心她下一秒又轉身就走。

她掙脫兩下拽不出手,只好冷凝著他開口道「別忘了當初是你先同意讓她帶我走的。」

「人是你自己的,心也是你自己的,若你不願意,誰能把你帶走?」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不正說明漓妃根本帶不走我?」

「可她會使手段不是,所以朕才將她送得遠遠的。」

經驗證明,她不管說什么都說不過他。葉未言臉一偏「我不想跟你吵。」

吵?他的臉色瞬間沉郁「朕只是多為自己辯解兩句,皇後就覺得是吵了?」

她低頭沉默作答。

「好痛…」有某種尖銳的,似曾相識的刺痛,一下子扎進他心里。梁徹難受地抓住胸口受過傷的位置,手指的骨節漸漸泛白,又見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滲出「心痛得厲害。」

葉未言定眼一看,欲哭無淚「你傷口撕裂開了能不痛嗎?」他好像在無意識的傷害自己。

「是嗎?」梁徹低頭瞥了一眼胸口後,「嘭」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

梁徹在和她鬧脾氣,睡了三天不願意醒來。她就這樣坐在一邊,日夜守著,什么事都不理了。

期間梁錦漓來過幾次,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欲言又止,結果都是坐了一會兒便離開。

「我要去和親。」這一天,梁錦漓終於開口說話了。

葉未言怔怔地扭頭看她「為什么?等皇上醒來,本宮還是能為你爭取自由的。」

「這就是命。」梁錦漓無奈的笑道「從南塢和親到大越,兩年間大越成北昭,又以公主身份和親到東厥,我這一生也足夠精彩。」

如果這是女配重生文,她是女主的不二人選。

葉未言長嘆,人家都做好決定了,她還能說什么?

梁徹昏迷的第四天……

「你再不醒,我就走了。」葉未言老土的學起電視劇里常用的威脅一招「離開你,和漓妃走得遠遠的。」

縝樂在一旁說道「娘娘哪都不能去。」

不說話沒人當他是啞巴。葉未言瞪了他一眼「小心我毒啞你。」

「陛下吩咐過,若他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奴才就要把娘娘看好了,生同床死同穴。」

她喉嚨一哽「你的意思是,他死了,本宮要陪葬?」

縝樂毫不猶豫的點頭「是的。」陛下對皇後是真愛啊,一起葬在皇陵里多浪漫!

葉未言「……」神經病吧?正常人不該是,我死了,我愛的人要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嗎?陪葬算什么愛情?

「娘娘,您要去哪兒?」縝樂見葉未言起身,已經時刻准備讓宮人去拿繩子了。

卻聽葉未言生氣的說道「吃飯,餓死了。」

她這幾天為了他都沒什么胃口吃飯,現在想想覺得好傻。

……

「胡啦,給錢給錢!」

小綠極不情願的從自己的袖口中掏出銀子「怎么又是你…」

「願賭服輸哦everbody」葉未言故5意在眾目睽睽中數了數自己贏來的銀子,怎一個爽字能形容!

自從知道梁徹要拉她陪葬後,葉未言開啟了沒心沒肺的生活模式。

首先她叫宮里最好的工匠用玉石幫她造了兩副精致的麻將,然後每天把彩虹們聚在一起打個幾圈。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好明智,不僅能打發時間,還能交朋友。並且在她有意牽連下,赤楊格和這些家伙的關系都緩和了那么一些,一舉三得。

她這一桌就有橙黃綠三色,其余的與赤楊格一桌,幾圈麻將下來,大家也都熟了。

當然,只有葉未言這么想,其實別人覺得很尷尬,尤其是赤楊格。

「先生,打這張比較好。」紀執恆見他出牌慢吞吞,忍不住出手幫忙。

右手處的小藍白眼一瞟「觀棋不語真君子。」

紀執恆故意捏著嗓子道「我是太監,這是打麻將。」

葉未言這桌氣氛較為和諧一些。

縝樂一進來,就看到葉未言磕著瓜子摸牌,簡直沒眼看「娘娘,陛下還在床上躺著,您這…」

她擺了擺手「無礙,他死了在座的各位也一起陪葬便是…」說著翻過手中的牌一看,嘿「棺材…」

在座的各位???

虹堂七美頓時沒了與她一起愉快玩耍的心思……

諾大的宮殿內,梁徹凍人入骨的聲音響起「她真這般說了?」

縝樂哆嗦了一下,雞皮疙瘩頓起「是的。」

沉默兩分鍾後,梁徹突然低低笑起來。

笑的意思,就是不生氣?

縝樂不禁松了一口氣,問道「陛下下一步准備怎么做?」其實他在暈倒的第二天便醒了,可又擔心一旦醒來,娘娘便冷言冷語相待,於是一直裝著,不過現在的情勢發展有些出乎意料。

梁徹俊眉一挑「順其自然。」

夜幕降臨時,葉未言是被人扶著回到天元殿的,坐了一天腰酸背痛。

在縝樂略帶不滿的目光下,她走向還躺在床上的人。安靜坐在旁邊欣賞「睡美人」好一段時間,可能是錯覺,她覺得他氣色挺好的。

「傷的是身體又不是大腦,也該醒了才是。」葉未言自言自語道,此時她嚴重懷疑他是裝的。

隨後搖搖頭喚來宮人伺候自己梳洗,完畢拉開他蓋著的薄衾鑽了進去,全然不擔心壓著他,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數著心跳平穩的節奏,沉沉入夢。

梁徹可就不那么好受了。一睜眼就看到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的小臉,小嘴微張,呼吸間臉頰一鼓一鼓的,那么純純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花,純透中多了幾分可愛。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軟溫熱,從此再也不舍得把她放開了。

「梁…徹…」她似乎夢見他了。

「嗯?」梁徹配合她的夢囈輕聲應著。

「去…死…」

「……」

他可真愛她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