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爾虞我詐(1 / 2)

蓬!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於河灘之上,站在小船旁邊觀望火勢的趙磊被炸得凌空飛起,小船周圍的地面在爆炸之後塌陷了下去,伴隨著地面的塌陷,地底一股白亮的水柱沖天而起,塌陷向周圍以驚人的速度蔓延,整個河灘宛如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不停坍塌,河水從下方狂涌而出。

謝忠軍的反應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現在方才明白曹誠光剛才是故意激怒自己,曹誠光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之一,他了解自己的報復心有多重,正如自己了解什么對曹誠光重要,過去是曹明敏,曹明敏死後就是這條小船,一個人一條船在天坑中共存了幾十年,感情不言自明。

曹誠光的目的就是要讓謝忠軍毀掉那條船,船雖然重要,可終究比不上自由,他了解謝忠軍,更了解這里的一切,在這里呆了幾十年,枯燥的生活只能用異想天開來打發時光,他從沒有喪失過危機感,一個人如果沒有超人的危機意識,又怎么可能在天坑中活到現在。

謝忠軍反應過來之後第一時間向曹誠光沖去,而此時地面塌陷,水流狂涌,他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念頭,在腳下地面尚未坍塌之前先逃上了河岸。

曹誠光腳下的地面也坍塌下去,他的身體直墜而下,張弛距離曹誠光最近,他本想在河水淹沒自己之前逃到安全的河岸上,可已經來不及了,看到曹誠光掉了下去,張弛想都不想就從那坍塌的洞口跳了下去,曹誠光搞出那么大的動靜絕不是想死,這老狐狸從未放棄過逃生的打算,想要從地面坍塌潮水涌動的河心逃出生天,最好的辦法就是緊跟這廝的步伐。

馬達被爆炸掀翻在地,伸手一摸,摸到一截血淋淋的斷臂,馬達嚇得大叫起來,這斷臂是屬於趙磊的,趙磊點燃小船,引發爆炸,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雖然他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可現在也無法復生了。

楚江河抓住一塊岩石,洪流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給他們造成了慘重的損失。

楚江河攀上岩石准備尋找機會前往河岸的時候,聽到謝忠軍大吼道:「楚江河,接著!」他將一條繩索晃動了一下然後向楚江河投擲過去,繩索出手之後,筆直如箭,直奔楚江河而來。

楚江河暗嘆,難怪謝忠軍能夠成為神密局的副局長,他和謝忠軍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十米,謝忠軍竟然能夠將繩索擲得如同標槍一般,目標准確無誤,力道控制得剛剛好。楚江河一探手就將繩索抓住。

「抓好了!」謝忠軍確信楚江河抓住繩索之後,雙臂用力一扯,楚江河的身體騰雲駕霧般向河岸飛去,借著謝忠軍的牽扯之力,在加上自身的騰躍,輕松就跨過三十米的河面,落在岸邊。

謝忠軍如法炮制,將在水流中掙扎的隊員救起。

楚江河一旁幫忙,經過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三個,趙磊處於爆炸的核心,已經當場死亡,曹誠光和張弛兩人同時失蹤。

謝忠軍臉色陰沉,剛才的河灘已經完全被水淹沒,剛到天坑就死了一名隊員,失蹤兩個,謝忠軍不認為曹誠光會死,這廝精心布局就是要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熊忠陽道:「張弛不見了,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江河瞪了一眼,熊忠陽趕緊閉上了嘴巴,他的意思是張弛和曹誠光一起消失,兩人會不會串謀?可被楚江河瞪了一眼之後,他馬上就改了口風:「會不會遇難了?」

馬達道:「不會,張弛福大命大,什么風浪沒見過,這點小挫折難不住他。」

王向陽道:「我看到他和謝忠軍一起掉到了地洞里面。」

「哪個地洞?」楚江河問道。

王向陽轉身看了看河面,地洞早已被河水淹沒,不由得嘆了口氣。

眾人都不再說話,可每個人都明白這場無妄之災全都是謝忠軍一手挑起,如果不是謝忠軍讓趙磊放火燒船,就不會引發爆炸。謝忠軍在占盡優勢的前提下和曹誠光斗智斗勇仍然慘敗,這讓隊員們對謝忠軍的信心大打折扣。

楚江河道:「水平面在下降。」

眾人望去,卻見河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剛才噴涌而出的是地下河,水面瞬間暴漲之後,又迅速排出。用不了多長時間,河灘就會重新暴露出來。

謝忠軍低聲道:「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將他找出來。」這句話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曹誠光跳下地洞,換成過去,他可以輕松借土遁走,可現在不行,身上被加以多道桎梏,他失去了遁地的能力,曹誠光在黑暗的地道中一路狂奔,他不敢有片刻停歇,任何的遲疑都可能被洪水趕上,曹誠光越跑越高,終於抵達了安全地帶,雙手扶著小短腿,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忽然他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

抬起頭正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在自己的面前,曹誠光反應神速,一頭向對方的小腹撞去,對方已經識破他的意圖,一伸胳膊,手掌抵住了曹誠光的腦袋,曹誠光雙拳向前方輪番揮舞,可惜手臂太短根本夠不到對方的身體。

「老曹,鬧夠了沒有?」

聽到是張弛的聲音,曹誠光這才放下心來,抬起頭樂呵呵望著對面道:「原來是你小子……」話沒說完,肚子上就挨了張弛重重一腳,張弛一腳把曹誠光給踹得嘰里咕嚕滾了下去,這一腳是為了被炸身亡的趙磊,雖然張弛和趙磊交情不深,可畢竟是隊友,曹誠光為了逃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曹誠光沿著斜坡一直向下方的水面滾去,慘叫道:「救命!」

眼看就要掉到水里,小短腿又被張弛一把拽住,將他從落水的邊緣拖了回去。

曹誠光捂著肚子,叫苦不迭道:「小子,我又沒得罪你,你打我作甚?」

張弛道:「以你剛才的行為,就算殺你一百次都夠了。」

曹誠光冷哼一聲道:「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審判我?你和我一樣都是謝忠軍的棋子罷了。」

張弛打開肩頭的手電筒,強光照射在曹誠光的臉上,曹誠光剛才腦袋已經沒入了水里,水淋淋的非常狼狽,突然被強光刺眼,小眼睛頓時眯縫了起來,抗議道:「別射我眼睛。」

張弛道:「你比老謝也好不到哪里去,為了逃跑,不惜犧牲那么多人的性命。」

曹誠光振振有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人的刀都特么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難道還要讓我坐以待斃嗎?」黑暗中,他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你就算抓我回去也沒用,沒有我引路,你根本走不出這地下迷宮,是跟我合作,還是想咱們一起困死在這里?」他認為主動權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張弛道:「老曹啊老曹,你跟我師父果然是好朋友,這條逃生之路恐怕你早就准備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