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1 / 2)

蕭九九也不是想到了自己,而是想到了膏葯。

張弛道:「他腿斷了?」怎么還有點歡樂呢。

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了,畢竟是個小孩子。

蕭九九道:「照過ct了,骨頭沒事,就是扭傷。」

張弛心說扭傷啊,小問題,忍忍就過去了,我這膏葯對付扭傷還不是小菜一碟,可怎么可能實話實說,故意道:「我那膏葯是治療骨折的,對扭傷的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蕭九九聽他這么說不由得有些失望:「那……」

「不過,我還有其他的秘方,你們在哪里啊,我給你們送過去。」

蕭九九道:「剛剛到家,水木高職樓,你上次來過的。」

張弛可沒進去過,上次到大門口就被蕭九九給堵出來了。

蕭九九又道:「你不用那么麻煩了,我開車過去找你拿。」

再次證實她已經從秦綠竹那里得到張弛的住址了,同時也透露給張弛一個信息,她的胳膊應該已經好了,不然怎么開車?

張弛道:「你胳膊不方便,反正離你們那邊不遠,我自己過去吧,最多半個小時就到了。」

蕭九九聽他這么說才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讓張弛到了之後打電話給她。

張弛堅持前去是有目的的,雖然蕭楚南是個小壞蛋,可他畢竟是系主任的兒子,這次他受傷簡直是天賜良機,把剩下的兩貼膏葯送上,治好這小兔崽子,就等於強迫系主任蕭長源接受了他這個人情。

這次登門也可趁機和蕭家搞好關系,破除隔閡,改變人家對他的印象。

張弛來到小區前,發現蕭九九人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這廝頗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馬上發現蕭九九的胳膊還帶著外固定,架鷹一樣支棱著。

張弛很納悶,也有點惶恐,莫不是蕭九九剛才在電話中故意套路自己,她骨折根本就沒好,認為自己騙她,所以設局把自己引來狠揍一頓。

不過看到蕭九九臉上動人的微笑,張弛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可能是她太謹慎了吧,目光在蕭九九的右臂上掃了一眼道:「還沒好透啊?」

蕭九九道:「好差不多了。」有求於人,總得表現出一些坦誠。

張弛卻從她的回答中馬上讀懂了她的秘密,一臉壞笑道:「到底是表演系的高材生,你是打算繼續演下去,該不是借著這個機會跟經紀公司解約吧。」

蕭九九打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天哪,這貨什么人呢,我的心思可誰都沒告訴,他怎么就猜到了!我跟他說那么多干嘛。

蕭九九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冷冷道:「自作聰明。」

自從傷好之後,她已經不再仇視張弛了,可也不代表他們能夠成為朋友。

張弛道:「得嘞,是我自作聰明。」

蕭九九道:「膏葯呢?」

張弛笑道:「兜里呢,走,我跟你去看看。」

蕭九九卻止步不前道:「你把膏葯給我就行了,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

張弛呵呵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得親眼看看你弟弟的扭傷,才知道用那種膏葯最適合。」

蕭九九心說你想見得不是我弟弟吧,如果不是因為我叔叔是你的系主任,你會巴巴地送膏葯給我?你會不辭辛苦地趕過來給我弟弟療傷?鬼才相信,這廝油頭滑腦不像好人,一看就是投機專營之徒,想趁著這個機會結識我叔叔,巴結我叔叔。

蕭九九看透了張弛的動機,此前對他送膏葯生出的那點好感頓時大打折扣。

蕭九九沒看錯張弛,不是因為她打電話張弛巴巴地跑過來,如果這個電話是她叔叔蕭長源打得,張弛只怕來得更快。

蕭九九帶著心懷叵測的張弛進入了小區,小區的環境非常優雅,房屋建築,園林景觀處處都顯露出人文的氛圍。

張弛甚至能從空氣里都聞到知識的味道,這貨東瞅瞅西看看,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蕭九九提醒他道:「別亂看,省得別人把你當小偷給抓起來。」

張弛點了點頭,這里的氛圍的確不同啊,如果在大街上,他和蕭九九這一級數的美女走在一起,恐怕一條煙袋斜街走不到一半就被妒火燒成飛灰了。

可從走入小區大門,也遇到了十幾個人,連正眼看他們的都沒有,知識分子果然清高啊,高級知識分子那就更清高了,這里住得一定有不少自己將來的老師吧。

蕭九九帶他來到14號小樓前,這是一座疊拼,蕭長源的家住在下疊a座,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那熊孩子歇斯底里的哭聲,蕭九九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張弛有些奇怪,蕭長源是系主任,按理說他在教育上應該很有一套才對,可怎么看蕭楚南都像是一個教育失敗品。

想到即將和未來的系主任見面,張大仙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小心了,小心翼翼詢問蕭九九道:「你叔叔在家吧?」

蕭九九神秘一笑:「都不在,除了保姆只有我和弟弟。」

這就尷尬了,張弛處心積慮想趁著這次登門的機會和系主任拉近關系,可到了家門口才知道人家不在,這個蕭九九也忒不厚道了,你叔叔不在你也不早說,害得我白跑一趟。

蕭九九明如秋水的雙眸盯住張弛那雙算不上大的眼睛,從中看出了失落,順便參觀了一下導致自己骨折的厚臉皮,從上面找到了些許的尷尬,蕭九九道:「怎么?不想進去了?」

張弛道:「不是不想進,是擔心嚇著你弟弟了。」

蕭九九知道他失望,也不點破,打開入戶門,一個棒球從里面呼嘯著扔了過來,蕭九九反應機敏,身體向後一仰躲了過去。她是躲過去了,張弛還在後面呢,這棒球結結實實砸在了張弛的臉上。

張弛其實預感到危險了,想一巴掌將棒球拍回去的,可看了看人家客廳里面的水晶吊燈,還是打消了主意,反正咱這張臉抗造,

張弛用臉接球的時候有個身體後仰的動作,觀察入微的蕭九九內心一沉,這貨該不是要趁機倒地,碰瓷都碰到家里來了。

張弛腦子里倒是閃過碰瓷的念頭,遇到這么合適的機會當然會有反應,這是一個碰瓷高手要具備得最基本素質。對一個球員來說,這種感覺叫球感,對碰瓷者來說,這叫瓷感,要有粘毛賴四兩的覺悟。

當然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張大仙人不會那么低端,什么時候碰瓷,碰什么樣的瓷,碰瓷會有怎樣的回報,這其中存在著大智慧,大學問。

除非一個人腦子有坑,才會到未來四年主宰自己校園命運的系主任家里碰瓷。

張弛的後仰動作是為了緩沖這一球帶給自己的沖擊力,更主要是擔心彈回去崩了人家的水晶燈,其實真沒啥力量。

蕭楚南畢竟力量有限,哪怕是他歇斯底里奮起全力扔出來的棒球,也沒多少殺傷力。

蕭九九看到張弛沒有倒地,這才松了口氣,不是擔心他的安全,是真擔心他碰瓷訛人。

蕭楚南突然就止住了哭嚎,因為他看到了張弛,他實在是鬧不明白,這個惡人怎么會出現在自己家里,而且是姐姐親自帶進來的,自己剛剛又用球砸在他臉上。

停頓了一會兒,又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正確,馬上抽泣了一下,更大聲地哭了起來,不但哭,而且同時配合手上的動作,指著張弛道:「你出去!」占據主場之力就是有底氣。

張弛懶得跟這個熊孩子一般見識,笑眯眯向蕭楚南道:「你姐請我來的。」

蕭九九對此沒有否認,不過張弛的話也並不准確,最初是她想找張弛要幾貼膏葯,是張弛非得堅持送過來,還說要親眼看看蕭楚南受傷的足踝,這樣才能知道用那種膏葯。

全都是套路,張弛手里只剩下兩貼膏葯了壓根就沒得選,他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和系主任套近乎,沒成想系主任夫婦倆都不在。

蕭楚南人小鬼大,扁著嘴警惕十足地望著張弛:「你是醫生?」

張弛搖了搖頭。

「我不讓你看!你趕緊走!」蕭楚南忍著痛,堅持不在仇家面前掉眼淚,不能讓敵人笑話。

蕭九九道:「楚南,聽話。」

張弛暗嘆,蕭長源也是高級知識分子,怎么給兒子起了這么一個名字,蕭楚南?諧音有點不雅吧,現在還行,等這孩子將來結婚生子了人家還這么叫,不等於是詛咒他戴綠帽子嗎。

蕭九九喊楚南聽話的時候,張大仙人覺得耳朵也有點發熱,還以為她是跟自己說話呢,按照處男的定義咱現在也算是啊。

蕭楚南終於答應讓張弛看自己受傷的左踝,張弛看到這小子腫得跟饅頭似的腳脖子,心中暗暗高興,嘴巴咧得老大,都露出八顆牙了。

旁觀者清,蕭九九看出這廝是在幸災樂禍,強忍著沒揭穿,畢竟有求於他。

蕭楚南看到這廝那么開心,小孩子也能看出是為什么,怒道:「看到我受傷你是不是特別高興特別幸災樂禍啊?」

張弛道:「醫者仁心,我怎么可能幸災樂禍呢,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那你嘴咋咧那么大,都看見後槽牙了。」蕭楚南委屈的想哭。

張弛道:「我要是哭喪著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救了,你都慘成這樣了,我不得微笑著鼓舞你,為你加油,幫你堅強面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