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夫人聲音沉痛,宋煙都能想象出,當時那個小小的厲北霆到底多么絕望害怕。
「治療了十年,整整十年,他才勉強能夠跟人說話,之後他就被逼著瘋狂的學習企業繼承。」
「厲家只有這么一個孩子,他必須成長起來,獨當一面,他不可能成為一個害怕接近女人的人。」
「他必須好起來。」
厲夫人盯著那株花,眼底瘋狂而又堅定:「宋煙,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得治好北霆。」
宋煙透過花房的玻璃,看清了她臉上的神情,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掌心往下低落。
墜再雪白的地板上。
「啪嗒。」
「厲夫人,我什么都不要,我會全權配合治好他的,我喜歡他。」
「哪怕你嫌我不配,我也喜歡他。」
「不是因為他是厲少,只因為他是厲北霆。」
「他很好。」
空盪的走廊上,回盪著他清脆的聲音。
「請你,對他好一點吧。」
厲夫人怔然,愣在原地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她看著那株每天都有專人守著的花,周圍人造出來的高原氣溫維持一天就得花費好幾千的支出。
可是她養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他死了,這個東西終究是屬於她的。
沒有人能夠搶走。
可是宋煙說,她對北霆不夠好?
怎么可能,那是她的親兒子,她跟他爸爸唯一的結晶。
她怎么會對他不好?!
宋煙回到厲北霆的房內,他已經醒了過來,身上的疹子已經開始消退,可是看起來依舊恐怖。
他坐了起來,靠著床頭,她一進門他就看了過來。
眼神不悅:「去哪了,為什么不守著我?」
宋煙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扯著嘴角笑了起來。
「去洗手間。」
「過來。」
厲北霆招手,手臂跟手背上腫得恐怖。
宋煙飛快的上前,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輕輕拖著。
「怎么了?」
厲北霆歪著腦袋,搭在她的肩膀,聲音有些模糊:「不干什么,就是想靠著你,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他總是覺得,她身上的氣味很熟悉,熟悉到讓他毫無理由的願意相信。
一開始願意把她留在身邊,也是因為這個。
後來,越來越泥足深陷,居然漸漸喜歡上了她。
他們這種人說愛情是非常可笑的。
不管是家族也好,公司也罷,從來都不允許他們隨便找個人結婚。
哪怕是官宣的情侶對象,都得光鮮亮麗得讓所有投資者認同。
他卻想都不想的栽在了宋煙的手里。
無關乎家世樣貌各方面的條件。
就是因為她讓他安心,那是沒人能夠給他的。
宋煙沒聽清他說什么,低下頭又問了一句:「嗯?」
「宋煙,守著我,不准離開,哪也別去。」
這次,宋煙聽清了,她乖巧的點頭,清澈的眸子含著笑意。
「好,守著你。」
這一守,就守了兩天兩夜。
厲北霆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中午了。
宋煙頂著一頭凌亂的雞窩頭趴在他的床頭,一只手還下意識的給他按摩面部肌肉,擔心他難受,另一只手抓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