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厲北霆會親自站出來給這個女人撐腰。

他都感覺，那道寒冰如霜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仿佛要將他撕碎一般。

完了。

這次是真的完了。

別說是工作，保命都成問題了。

厲北霆隨意的揮了揮手，自然就有保安把周圍清理干凈，原本熱鬧的畫展，除了常經理之外，一個外人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哪個機靈的保鏢去搬了張椅子過來，厲北霆優雅的坐在大廳中央。

周圍掛滿了名家巨作，不看常經理癱倒在地上的狼狽樣的話，宋煙會覺得，這個畫面真的很賞心悅目。

「厲總，我知道錯了。」

這次的常經理臉色蒼白，語氣誠懇了不少。

「給你道歉了沒？」

宋煙站在厲北霆身後，厲北霆抬手招了招，她配合的彎下腰，湊到他的身邊，聽著他淡淡的語調，笑著點了點頭：「道歉了呢。」

只不過道歉的態度沒這么好罷了，還明里暗里的威脅她，道德綁架她。

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宋煙倒是沒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她知道厲北霆的脾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報仇也許就說幾句難聽的話懟回去就算了，大不了動手揍一頓，可是厲北霆一出手，輕則傷筋動骨，嚴重的話，可能這個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厲北霆皺眉。

已經道歉了？

冷峻的眉眼更加犀利，幽冷的目光略過常經理。

常經理明顯的頓了頓，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越來越佝僂，越來越卑微，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起來。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厲北霆冷哼一聲：「好好查一查，找點東西交給警察。」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立刻有保鏢架著常經理就要走出去，常經理慘叫，撕心裂肺的求饒。

他萬萬沒想到，厲北霆居然讓人查他的老底，這要是送給警察了，這輩子他就別想出來了。

「是秦小姐，是秦家大小姐示意我這么做的，我是冤枉的，厲總，求求你，我真的是冤枉的，我錯了，我錯了，宋小姐，饒我一命吧，求你了！」

常經理被嚇得什么都說了出來。

架著常經理的保鏢停了下來，提著常經理癱軟的身體站在原地，厲北霆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上，淡笑著問道：「是秦菲菲？」

常經理立刻點頭：「是的，都是秦小姐讓我這么做的。」

宋煙咋舌，臨時隊友果然不靠譜，秦菲菲到底怎么了，居然會找這么個嘴巴不牢靠的人來欺負她。

這下好了，厲北霆知道了。

宋煙看著厲北霆緩緩的站起來，優雅的走到常經理的面前，俯視矮了他一個腦袋的中年男人：「她跟你說什么了？」

「他說我們畫展越來越差，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看了，秦家家大業大，我一個小小的經理怎么敢違抗她的意思，自然要為難宋小姐的，可是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厲北霆嘴角的笑容隱去，雙手背在身後，轉身看宋煙，宋煙還在看著他，眼神澄澈，瞳孔干凈得能夠看出他的影子。

里面沒有一絲抱怨跟不滿。

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