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幾乎瞬間就炸了，他不再保持著他溫潤如玉的表象，這句話幾乎是喊了出來，引得周圍幾個零落的顧客都向他這邊看來。

「你是在欺騙你自己，還是覺得我好騙？誰不知道你處處針對厲北霆，只要是和厲北霆有關的你都要來摻一腳，他的項目你要搶，他的合伙人你要搶，現在就連他喜歡的人你都要搶，你計較的不是我如何，是你對厲北霆的恨。」

宋煙覺得此刻的顧炎不可理喻，但是又可憐到讓人無法直視。

顧炎漸漸冷靜下來，又笑了：「我早就說過我要得到你。」

「不是因為喜歡。」宋煙一清二楚。

「現在是，我喜歡你，宋煙。」

顧炎看著宋煙的眼睛，極為認真，好像宋煙是他的世界里唯一閃耀的星辰。

宋煙微笑：「然後呢？」

顧炎笑了笑，想著他們的未來：「我們結婚，我帶你過你想過的生活，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支持你的支持，反對你的反對，喜歡你的喜歡……」

宋煙打斷了他，輕聲卻無比堅定地說：「我喜歡厲北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好像想到厲北霆，整個人就變得溫柔起來，一切都是閃閃發光。

「那么，你喜歡我的喜歡，你會喜歡厲北霆嗎？」

宋煙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依舊很輕，輕到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顧炎臉上笑容凝固，呵，他喜歡的人也是個殘忍的人呢。宋煙，到底是看得透徹，還是因為一心喜歡厲北霆而心甘情願的做睜眼瞎？看不到他對她那么認真的喜歡？

「所以，你說的不是喜歡。只是因為厲北霆喜歡我，而你為了報復厲北霆才想不顧一切地要跟我在一起。」

宋煙繼續說下去，每一句都非常確信。

「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應該毀了你們的孩子？」

顧炎聽著她的話，內心早就麻木不堪的地方竟有了點感覺，他臉上凝固的笑容又散開，幾分玩味幾分認真。

「你不會。」

「嗯？」顧炎覺得宋煙越來越有趣，她到底是如何存活在這個世界的呢？

宋煙重復：「我知道，你不會。」

「你怎么知道？」

宋煙：「我就是知道。」

顧炎嘴角微勾，周身的氣息慢慢散發著危險：「我會。」

他手上的力量更重。

「你說的沒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掉厲北霆。」顧炎湊近到宋煙的耳邊，「他的公司算什么，我會奪過來，然後摧毀它。我要讓厲振南在地下看清楚，他始亂終棄毀掉的那個人，終究會把他一生的事業和他的寶貝兒子都毀於一旦。」

「你知道么，就算是這樣，都不足以祭奠我被摧毀的人生。」

「宋煙，你真的理解過我這里的黑暗么，你親自來看一看，不是很好么？」

宋煙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他似乎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

「不過，我現在發現了一個更為快速的方法。」顧炎繼續說著，「既然你肚子里是厲北霆的孩子，那么毀掉這個孩子，一定更為有用。」

宋煙突然看向顧炎，好像不相信他會說這種話，眼里閃過一絲緊張和警惕。

「你說厲北霆會不會很痛苦，那種痛不欲生的痛苦？」

顧炎自然是發現了宋煙的情緒變化，笑著問她。

宋煙沉默不語，似乎還是在堅定著她的看法，堅定著相信顧炎不會。

顧炎松開了她，頗為無奈的說道：「可惜，我不能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