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風波 (下)(2 / 2)

妖僧西行記 絕色夫 1924 字 2020-09-07

玄奘點點頭,就將剩余的葯粉收入懷中。

龐三海看得臉皮一抽,苦著臉說道:「小神僧,這葯名為刀兵千金散,您為符妖女的劍罡所傷,這葯最是對症不過了。只是這葯物著實來之不易,龐某當年千辛萬苦才向一名前輩求得這麽一小包,小神僧可否惠留一點,留個想念,不要一下子就斷了龐某的根啊。」

玄奘靜靜的看了他片刻,從懷中取出葯粉包,放回到箱子里。

尹小花曾經對他說過,修行者之人為求勇猛精進,行事就算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雖非是本意,自己畢竟是拼死血戰一場,救下了這龐三海一命,如今為了些許將來可能用得上的護身葯粉,這龐三海就能舍下一張臉皮,看來此人也是一個勇猛精進之輩。

龐三海頗是尷尬,囁嚅的道:「小神僧,這……,這刀兵千金散,您若是喜歡,全拿去也是無妨的。」

玄奘搖頭說道:「小僧並不貪圖這等身外之物,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兩人沉默了一陣,玄奘說道:「小僧看你也緩過來了,就且說說那兩人的來歷,還有你們之間的恩怨吧。」

龐三海苦笑道:「小神僧,這事說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了。」

這龐三海乃是蒼梧山弟子,習得一身真水道法,慣使一根烏龍攪水棒。

他道法略有小成後,就孤身赴東海之濱居住,日夜觀摩水性以修煉道法。前些天他收到師門傳命,命他速速前往沾化城待命,他趕到沾化城後,卻是找不到師門的接應弟子,便在城中租了一間宅子住下來。

今日他在城中閑逛時,遇見了陰陽宗的黑臉青年及其師妹。

陰陽宗乃是名聲甚響的大修行門派,遠非蒼梧山這等小山門可比,陰陽宗的弟子多習合體雙修之道,每每出行都是一男一女相伴。

陰陽宗的黑臉青年名為閻東清,其師妹名為符紅瑤,二人與龐三海曾有數面之緣。

三人碰面後,陰陽宗的兩人就邀龐三海至僻靜的地方相談。龐三海見是舊識,同時也想打聽一下同門在沾化城的情況,便隨二人去了。

哪知剛到園子,二人就驟然出手偷襲。

龐三海也算是機警之人,險險避開偷襲,就抽出烏龍攪水棒進行反擊。奈何雙拳不敵四手,很快就被重創倒地,烏龍攪水棒也被符紅瑤的劍罡斬成兩截。

接下來,玄奘便非常湊巧的出現了……

玄奘沉吟了一陣,皺眉問道:「如此說來,你不知道那兩人為何要襲擊?」

龐三海眨巴眨巴眼睛,苦笑道:「確實不知。」

玄奘又想了一會,嘆息道:「既是如此,你我便在此靜心養傷,陰陽宗的人一時半刻不見得能找到此處。小僧如今要出去一趟,處置一些事情。」說著脫去染血的僧衣,找了一件的乾凈衣衫換上,就推門而出。

龐三海張張嘴巴,卻什麽沒有說,看著他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龐三海聽到院子大門咿呀一聲,猛的醒了過來,正驚疑不定,就見玄奘負著一個小行囊推門而入,這才松了口氣。

玄奘將一個包了醬肉和饅頭的油紙包放在桌上,招呼龐三海起來進食。

他方才回海潮寺一趟,悄悄的取了度牒及衣物等,留下一張信箋,上面只說自己因事自行離開,來不及請辭雲雲。他被卷入修行者的爭斗當中,若是留在海潮寺,恐會為這座世俗寺廟帶來滅頂之災。

無論他是否願意,他打傷陰陽宗兩名門人已是事實,如今想要抽身而出,幾是不可能,既是如此,就只好與龐三海同舟共濟了。按龐三海的述說,這次的沖突來得甚無理由,而且理虧在對方,料想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雖然陰陽宗勢大,若是龐三海身後的蒼梧山出面的話,擺平糾紛想必不是甚麽難事。

那刀兵千金散甚有神效,不過數天,玄奘的傷口就收了痂,看樣子只要再過幾天,就會完全痊癒。龐三海傷在內腑,他這幾天不斷吞服丹葯,傷勢也好不少,至少起身走動是不成問題。

每日的午時,龐三海用銅盤盛滿清水,對著水面畫符作法,據他說這是蒼梧山的聯絡秘術,只要有同門在方圓百里就可互生感應,只是他連續施法了數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日早上,兩人吃過早飯,坐在桌前閑聊著一些修行者的迭事,這龐三海雖然樣貌不堪,心思也頗重,然而見識甚廣,頗為健談,所談說的迭事,全是玄奘從未聽聞的異事秘聞,玄奘聽得興致盎然,數天相處下來,兩人倒是頗為相得。

正自談說得口沫橫飛的龐三海忽然怪叫一聲,探手扯出掛在頸脖上的一道木牌,那黃褐色的木牌一閃一閃的發著微微的紅光,他大喜道:「天見可憐,終於有同門找上龐某了。」

他忙取來銅盤清水,畫符作法,那銅盤陡然一震,水面蒙上了一層紅光。

玄奘好奇的湊了上前,見那本是清澈的水面玄晦不清,一些模糊的紅色符文在水面上翻滾涌動,那銅盤也自微微發熱。

龐三海努力辨認了一會,揮手散去那紅光,轉頭對玄奘說急急的說道:「這是本門師長發出的真水召令,凡是接收到資訊的本門弟子,須馬上趕至城西三十里外的裂谷集合。小禪師,你也隨龐某出發吧。」

兩人數天相處下來,覺得頗為投契,彼此的稱呼也自改了。

玄奘微笑著點點頭,兩人草草收拾了行囊,便出門雇了一輛驢車,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