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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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盞摟緊他的脖子,搖頭。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剛剛嗆了那么一下,她有點不太想下去,可這么掛著似乎有點不太好,雖然大家都沒在看他們,但是萬一被人注意到了,那就尷尬了,就在猶豫遲疑之際,耳畔響起徐嘉衍低沉的聲音,誘哄道:「這人多,先下去。」

蘇盞摟緊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要不,你拉我上去吧。」

許久,聽他淡淡嗯一聲,蘇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托住屁股給直接推上去的,直接丟在岸邊,貼著冰涼的磚面,涼透心底,到底不是女朋友,隨手就把她丟上去了,一點兒都不溫柔!

下一秒,他自己也撐著雙手,從泳池里爬出來,出水的一瞬間,蘇盞眼神瞟到了他下半身某處……

……

短小緊身的泳褲撐起了一個小帳篷。

我的天。

蘇盞頓時想把臉重新埋回水里。

就算兩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見過他什么時候在外面撐過帳篷啊……

視線里,那雙長腿走到長椅上,拎起掛在上面的浴袍,披好,閑閑地看她一眼,轉身走出游泳館了。

蘇盞整個人還趴在岸邊,臉朝下貼著,耳根紅透。

南初從另一邊游過來,趴上岸邊,跟她搭話:「怎么了?」

蘇盞搖搖頭,感嘆道:「光陰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呀。」

南初反過來,背靠著岸邊,敞開手,搭在邊沿,直白地說:「他不行還是你不行啊?」

蘇盞蹭地撐起身子,「你太污了,還國民女神,干脆送你個國民女巫(污)吧。」

「隨便。」南初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隨後又問:「他剛剛撐傘走的?」

蘇盞坐起來,把腳跑進泳池里,還沒聽明白呢,「沒啊,室內撐什么傘啊。」

南初笑了下,意有所指地看她一眼,蘇盞頓時明白過來,隨即狠狠推了南初一下,「你真的只有二十一歲么?!國民女巫太適合你了!」

南初笑了,泳池的光影恍得她身上的肌膚更為嬌嫩亮白,絲毫不在意她的話,兀自仰著頭靠在池壁上干曬。

過了一會兒,趴在蘇盞耳邊問了一句話。

蘇盞瞪她,咬著牙,「記不清了。」

南初又說,「三次以下就不用考慮了,能力太差。」

她反問:「你呢?」

南初眯著眼,開始回憶自己和那個男人的一點一滴,其實分開也才一個月不到,那張堅毅的臉卻漸漸模糊起來,更清晰的大概是兩人在做某項運動時,他濡濕的發間和額前不斷落下的汗水。

他們的身體極盡契合。

他夠硬,她最軟。

他穿制服的樣子最迷人,所以每次他一休假,還沒來得及脫下那一身制服時,南初就迫不及待地在門口堵住他,抱他,親他。男人在情|欲驅使下,又極具克制的眼神最迷人。

南初愛得一發不可收拾。

而這些東西本該在回憶里。

她忽然沒了聊天的興致:「記不清了……反正不止三次……」

蘇盞輕哼了一聲。

他們好像最多也不止三次。

兩人干坐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過去兩個小時,身上泡起了褶皺,大家都起身上岸,准備晚上的燒烤活動。

蘇盞換好衣服,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小顆葯丸在手上,兌著水喝下去,南初剛巧換完衣服轉過來,「吃什么呢?」

蘇盞淡淡地:「維生素,最近總感冒。」

南初點點頭,靠著更衣室的門,說:「不過你真得注意身體,太瘦了,走吧,晚上多吃點。」

蘇盞笑:「你自己也不也瘦。」

南初搖搖頭:「我瘦,但是我胸大。」

「……」蘇盞淺白她一眼。

兩人下去的時候,男生們已經在沙灘上支起了燒烤架,盛千薇正追著大明要玉米棒子,幾個男生已經開始著手准備晚餐了,蘇盞望了一圈,拉住盛千薇:「他呢?」

盛千薇明知故問:「誰啊?」

蘇盞瞪她。

盛千薇後知後覺,往某個方向一指,道:「喏,在那邊坐了半小時了。」

蘇盞望過去,連被帳篷擋住了,只能看見一雙長腿和被海風吹動的白襯衫一角。

南初推她:「去吧,借著星辰大海過去聊聊吧,把前塵往事理理清楚。」

盛千薇附和著點頭,「對!等會弄好了,我們叫你,帳篷擋著,保證不偷看。」

海風很大,蘇盞慢慢沿著沙灘,順著風朝他走過去。

徐嘉衍懶洋洋地坐在沙灘上,一只腳筆直擺著,一只腳曲著,手閑閑地搭在膝蓋上,很慵懶的姿勢,身上的襯衫也很隨性的解到第二顆。

蘇盞在他旁邊坐下,抱著雙腿,把腦袋搭在膝蓋上,側頭看他,叫他名字:「徐嘉衍。」

天漸漸暗沉下來,風愈漸大。

海風把她頭發吹的亂飛,擋著了半張臉,唯獨那雙眼睛,清澈湛亮。

他轉頭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嗯?」

他聲音柔和,露出只對她時才有的寵溺,這樣的徐嘉衍,所有人都沒見過,用大明的話說,他是女性絕緣體,他不會寵人,所以就算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好像也是蘇盞更寵他一點,在所有的外人都是這樣看來,可他們不知道,徐嘉衍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是一個有血有肉會生氣會嫉妒的男人。

蘇盞下巴頂著膝蓋,歪著腦袋,說:「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怎么辦?」

他看著她,眼神里有一瞬間茫然,他從沒想過這個答案,這種假設性的句子他從來不回答,手在她腦袋上停了一瞬,又揉了揉,「你說說你能死成的各種可能性。」

「那多了,車禍,生病,意外,也許哪天想不開,就自殺了。」

徐嘉衍把手從她腦袋上收回來,「這么一想,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浪費時間干什么?」對上她的眼睛,說:「結婚吧,回去就領證,在明天跟意外來臨之前先把該做的事情做了。」

蘇盞腦袋搭在膝蓋上,就這么看著他,不說話。

「不願意?」

「結婚不現實,說點能完成的。」

那天的海風真的很大,吹得蘇盞差點睜不開眼,但她卻能清清楚楚看清面前那個男人的表情,眼神堅定如山,遠處是海水晃盪的聲音。

他的手撥著她的頭發,將她額前幾根亂飛的劉海全部撥到腦後,手停在耳根的位置,輕輕捏了捏她軟軟的耳垂,說:

「我現在只想跟你結婚。」

「……」她被迫仰起頭,看向他,眼眶發紅。

徐嘉衍重重捏住她的耳垂,「還要再說一遍?」

伴隨著海風,他的話音再次送進她的耳朵里,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心臟。

「誰都不行,只想跟你。」

簡簡單單八個字。

抵過那些纏綿悱惻的山盟海誓,在歲月面前,這些終將變的不堪一擊。

徐嘉衍這個男人啊。

他從來不說情話,可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人心馳神往,忍不住勾畫起未來。

蘇盞轉過頭,腦袋埋進膝蓋里,聲音悶悶地:「結婚不行。」

徐嘉衍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神情淡漠,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海面上,「一直以來,我父親對我的嚴厲,總讓我覺得我來到這世上是多余的,後來,你出現了,你不記得了?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依舊埋著腦袋。

「後來你走了,就連事情的真相我也是從別人的嘴里得知的,知道的瞬間其實我是驚訝的,還有點欣喜,至少不是因為不愛了,不是你說的不愛。那段日子怨你,恨你,但又希望你能回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了,你又跟韓文文說,你其實沒以前那么喜歡我了,我就想,沒關系,只要感覺還在,總能找回來的。」

「……」她仍未動。

他從未一次性說過這么多話,聲音輕輕飄飄卻透著某種涼意,「剛剛你又說你要死了,問我怎么辦,我要知道,我現在還會在這里?換個問題,你希望我怎么做?終生不娶?還是跟你一起去死?我能不能理解為這是你所謂的浪漫主義?」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嘲諷地笑:「你別把我想的太偉大了,我三十了,是個正常男人,有情、有欲,有想要得到的女人,會吃醋,也會嫉妒。還記不記得孫超,上次在北潯帶你見過的隊友,人已經結婚了,在你走後的第一年,請柬發到我手上的時候,是兩個名字。」

——徐嘉衍先生/蘇盞小姐。

那年,孫超在門口迎賓的時候,見他一個人來的,半開玩笑地說:「你媳婦兒呢?我可是喊了一幫老隊友都趕著來看你女朋友的!」

那時他說,「旅游去了。」

——歸期不定。

「如今,孩子都兩歲了,我第一年去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去年去的時候,已經會叫叔叔了,敞著手讓我抱,我除了抱過你哪還抱過小孩,差點把她摔了,小丫頭也沒哭,睜著眼睛就那么好奇地看著你。我其實挺討厭小孩的,但看到孫超的女兒的時候,想著,能跟你生一個好像也不錯,最好是女兒,還要像你,這樣才疼的下去。」

「別說了,不可能會有的。」蘇盞埋著腦袋,胸腔起伏,發悶道。

自始至終,她都埋著腦袋,以一種拒絕的姿態在傾聽,她有她無法釋懷的東西。

雖然他們並肩坐著,可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一片海,就像面前這片碧藍的海,一望無垠,探不到盡頭。

就像那天韓文文說的那樣,她回來的時候,幻想過許多可能,也許他已經結婚,已經有了愛人和孩子,也許還在單身,但有了不錯的發展對象,千萬種可能,可偏偏就是她最怕的那一種——他還在原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