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2)

代嫁棄妃 安知曉 2707 字 2020-06-15

京城,小樓。

夜色如稠,月涼如水。

八月的京城有些悶熱,竹林清幽寧靜,阻擋了熱氣入侵,徐徐涼風飄進院中,沁涼舒適,夜風吹過大片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如一首有旋律的歌曲。

今夜的南瑾睡得並不安穩,錦被下的絕世男子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凝聚成珠,順著額角滴入鬢發,男子汗濕重衣。優雅的眉頭在睡眠中皺得死緊,眉心一抹朱砂流光溢彩,襯出魅惑的色彩,妖嬈勝血。

南瑾……

他夢到臉色蒼白的流蘇,站在一片白霧中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他的妻子看起來孱弱虛浮,聲音沙啞無力,正無意識地喊著他,似乎伸手想抓住什么,卻無法始終觸不到他的手。

「蘇蘇……」一陣心慌倏然襲擊心口,尖銳的恐慌拽住他的心臟,男子頓然睜開眼睛,唰一聲直直坐起來,眼里看不到剛睡醒的時的惺忪,一片清明,深邃的眼底有著恐懼和擔憂。

蘇蘇……是你在喊我嗎?

夜風從窗口灌進來,額頭一片沁涼,南瑾用手擦拭,才發覺額頭全是冷汗,他心猛然一沉,這是不尋常的情況,他雖淺眠,若無聲吵鬧,很少會被驚醒。

是蘇蘇發生什么不好的事嗎?

月過中天,子時三刻,夜已經非常深了。

南瑾伸手拿起一旁的披風,穿上,轉動身子,一拍床鋪,反身已經坐上輪椅,正巧傳來敲門聲,韓叔沖動地推開房門。他臉色著急,手里拿著一張信紙,看見南瑾醒著,先是一怔,然後匆忙過來,「公子,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

南瑾臉色一沉,迅速從韓叔手中奪過宣紙,打開一看,眉心深凝,眼光變得深邃而冷厲,「混賬!」

他一揉手上的紙張,向來八風不動的臉勃然大怒,薄唇抿成一道堅毅的弧度,轉動輪椅就往外走。

「公子,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進宮!」南瑾如冰的聲音飄了過來,韓叔激靈靈地打個寒顫,子時進宮?他迅速跟上,推著南瑾,很快離開小樓。

*

鳳城,府衙牢房。

流蘇整晚都在昏昏沉沉中渡過,心口發悶,發疼,身子冷熱交替,折磨得她渾身無力,神態疲軟。能安然渡過一晚,全靠阿碧整晚不停地給她輸送內力,讓她的保持體力,有驚無險地渡過一個晚上。

「少夫人,好點沒?」阿碧冷靜地扶著流蘇,一探她的額頭,出了一晚的冷汗,她的體溫降下許多,不那么燙手了,不過整個人看起來虛脫無力,十分狼狽。流蘇底子差,根本就抵不住牢里的寒氣入侵。白天有陽光從窗口射下來,稍微還好一些,晚上簡直就如隆冬,阿碧自己都冷得發抖,別說流蘇了。

「對不起,少夫人,都是我害了你!」李秀蘭聲音略帶哭音,不停地道歉。

流蘇虛弱一笑,道:「秀蘭姐,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身體太嬌氣,經不起寒氣,今天已經好多了,別擔心。」

流蘇捂著發悶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的哮喘經過南瑾的調理已經好了許多,若是以前,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就發作了,經過一晚還沒事,她希望這件事能快點了結,別在牢里發病,不然會危及孩子。

「最可惡的就是那位衙差,我記住他的臉了,別想我放過他!」阿碧惡狠狠地地說著,扶著流蘇在靠著牆壁,柔聲道:「少夫人,別擔心,只要公子回來,我們就會沒事,你昨天晚上一直喊著公子的名字,公子一定能感覺到,一定會趕回來。」

流蘇的唇色蒼白如紙,微微一笑,「我一晚都喊著南瑾嗎?」

阿碧和李秀蘭都點點頭,十分肯定,一晚昏昏沉沉,喊個不停,阿碧覺得十分慶幸,好在小姐有先見之明,讓她隨著一塊進來,不然昨天晚上少夫人都有可能熬不過去。現在只希望,公子收到消息能快點趕回來。

路上最快也要四天的路程,真不知道少夫人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南瑾在京城,怎么會那么快收到消息呢。」流蘇淡淡笑道,秀王的目標顯然就是南瑾,可別出什么事才好。

「少夫人,你別擔心,好好休息一會,相信阿碧,一切都會沒事。」阿碧眼光堅定地看著她,笑容寧靜。

流蘇點點頭,閉上眼睛沉沉地睡過去,她的確是太累了。

秀王府中,林尋正找秀王商量郭翼被毒殺一事,經過一晚,他已經有些中氣不足了,眼圈下掛著大大的黑眼袋,整晚沒睡好覺似的。

「王爺,要不放了風少夫人吧?關著李秀蘭就行,若是真的和風家有關,再去拿人也來得及……」他婉言建議,額上冷汗陣陣,上頭坐的男子明明溫和成熟,魅力十足,而他卻感到幾分森冷之感。

有些後悔答應他辦這事了。

「林大人,才過一個晚上你就怕了?」秀王的聲音沉沉的,略有薄怒。

林尋一抹額上冷汗,「王爺,話不能這么說,昨晚風少夫人在牢里發高燒,下官到今早才知道,幸好沒事,若是出個什么意外,下官一百個腦袋也不夠風南瑾砍啊!」

秀王清茗一口香茶,眉梢略挑,「又是風南瑾?哼,傳聞中的風南瑾當真有那么可怕么?再有錢也沒勢,他是平民,你是朝廷命官,用不著怕他。」

「王爺……」林尋為難地喊一聲,他貴為王孫貴族自然不用怕風南瑾,他一介小小師爺,得罪風南瑾,前途就無望了。

倘若不是秀王說此事過後,會讓他順利當上鳳城知府,他根本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辦這件事,事情還不請不出就關押著風家的少女主人,他真的怕出一絲意外。都是名利惹的禍,現在他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就像站在懸崖上,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說不怕是騙人的,她昨晚擔心得一夜沒睡。

「林大人,你就怕得罪風南瑾,就不怕得罪本王么?」秀王冷笑道:「還是林大人也認為,本王是過氣王爺,奈何不了你?」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林尋一臉恐慌,冷汗流得更急了,兩邊都得罪不起,夾著中間的他真的很後悔一時鬼迷心竅,這黃金就像是從血中撿起來的,惹來一身腥。

秀王冷冷一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不是說風少夫人昨晚在牢里發高燒么?出事了么?」

「回王爺,並無大礙!」林尋一早接到通報,嚇得七魂沒了六魄,狠狠地掌刮了那名衙差,吩咐人看緊了,一有什么事立刻通知他,這可不是什么鬧著玩的事。

「既然沒什么大礙,林大人也無須擔心,發個燒又死不了人。」秀王冷笑道。

「王爺……」林尋遲疑問道,「不知王爺為何要關著風少夫人?」

秀王眼光一沉,不悅地掃過他,口氣危險帶著深濃的警告,「林大人,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是!」林尋誠惶誠恐地垂眸,恭敬地道:「下官多嘴,下官該死!」

秀王冷哼,「風南瑾看來並不怎么喜愛他的夫人嘛,都一天了,竟然還不現身,本王到底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能讓他的夫人逃過此劫。」

除非和他做交易,這么諾大的風家堡,怎能不讓人心動呢?

「王爺,外頭有位自稱是蕭王的男子求見!」王府的侍衛匆匆來報,秀王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太急,差點打翻桌上的茶杯,「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