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節(1 / 2)

家庭亂Lun 多人 6342 字 2020-09-07

露出深邃的哀痛,同時她也惦記張樹人那番話,她撫摸著肚子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聽說做dna比對可以驗證骨肉關系」雪姐姐悠悠的說。

「有很多例子是這樣沒錯,但真的要這么做嗎」

「我住院這段時間,我相信孩子的父親應該來探望過,只是我現在的狀況無法判斷什么,而且我很清楚這孩子會成為我找回記憶的關鍵。」孫先生頓住沒答腔,她的表情看來異常堅定。

「也就是說,在我周遭的人里面,有一個人是孩子的父親,而真正的陌生人只有你一個。」

雪姐姐笑了出來,這幾天她頭一次綻放笑靨。

「說的也是,都是我不好讓你變成這樣」

「你不用自責,你也不是有意造成遺憾,現在要面對已經發生的事實,我也希望早日恢復。」

雪姐姐沒發現孫先生臉色有異樣,他喃喃的說:「如果對你造成的遺憾可以讓我用未來的人生彌補的話即使比對結果沒有一個圓滿的答案,我也願意這么做。」

他話才說完,雪姐姐忽然發現阿瑞站在門口。

「阿瑞你來了。」雪姐姐喜出望外。

阿瑞已經淚水滿盈,他顯然聽到剛剛那段話,望著兩人良久,他最後低下頭掙扎的說:「如果你身邊有一個讓我放心的人照顧你那那我也沒有遺憾了我應該祝福你才對。」

隨後他抬頭看著雪姐姐,那個眼神似乎在道別,正當雪姐姐感到不由自主的紊亂,阿瑞已經消失在門口。

「他他在說再見孫先生,快你快替我把他追回來」

孫先生錯愕的應允也連忙奔出病房。

雪姐姐耳邊轟隆隆作響,她心里突然好混亂,身體里好像有一部份正逐漸死去似的,不禁暗自祈禱:「拜託,一定要把阿瑞找回來呀」

第9章

阿瑞宛如逃命般的跑出醫院,彷彿停下來就會即刻窒息,眼前越發模糊的街道已讓他辨不清方向,現在他只能發狂的向前奔跑,不知怎地,淚水無法沖淡刻畫在腦里那張熟悉的臉龐反而越來越清晰。

一個踉蹌,阿瑞吃力的跌落紅磚道上,他大口的喘息伴隨紊亂的呼吸,但心里卻很清楚,他再也沒有氣力重新來過,如同他跟雪姐姐的關系,所有曾經擁有的都在這一刻離他而去。

阿瑞不甘心的緊握雙拳,終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放聲嚎啕大哭。

想起初相識,雪姐姐出現在家里客廳,那個自稱是自己親姐姐的女人,冷不防自此走進自己的生命。他根本沒有機會選擇,就像做母親的也不能選擇要一個怎么樣的孩子一樣。事已至此,阿瑞心里明白,現在也無法成為母子了,面對雪姐姐,他無法剪斷已經綻放的情愫,根本沒辦法。

為什么就在這一切即將開花結果的時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伴隨不甘心而來的卻是回歸親情,再怎么說,雪姐姐終究是媽媽,只要她能夠幸福,阿瑞願意讓這份奢望的感情成為心中永遠的遺憾。

他能夠體會現在對雪姐姐來說是個轉捩點,過去兩人之間種種這么多的矛盾與痛苦,如果能夠忘記,讓自己的人生重新來過,何嘗不是一件好事。阿瑞心里清楚,母子戀的情愫終究不會受到社會道德觀公平的對待,但礙於過去的執迷不悟,現在的中途點反而為他闢開烏雲,此刻阿瑞心中竟有股說不出的靜謐,不舍的痛苦與其說消失殆盡,倒不如說是深沉的自我催眠以藉此找到心中合理的平衡點。

我就要這樣離開她了嗎好奇怪,感覺不到剛剛的痛苦。

阿瑞抬頭望著天空,晴朗的藍天就像一面無垢的鏡子,他看著看著良久不自覺癡迷起來。

現在我應該到哪里去回家我已經沒有家可以回了。我沒辦法再次當著雪姐姐的面而又不再難過得想死,唉這就是天下之大竟無處可去的感覺吧

或許不僅於此,年少情懷竟志想要實現的夢想也要在此一並割舍,阿瑞緩緩地閉起眼睛,雪姐姐溫柔的笑靨鮮明浮現,然後對他訴說用任何形式讓兩人廝守的諾言,他再度感到無力的悲慟。

「阿瑞阿瑞」

孫先生自後方遠處呼喊阿瑞,他緩緩站起身,望著這個男人的身影,阿瑞不禁心想:「如果是天意這個男人或許可以帶給雪姐姐幸福。」

孫先生快步來到阿瑞跟前,彎著腰痛苦地喘著氣。他還來不及說什么,阿瑞先開了口:「你要好好照顧雪姐姐,就當是替我照顧她我跟她的緣份大概是盡了」

「請她不用再來找我,如果過去的記憶必須在此做一個了結,那么也是我該消失的時候,對我來說沒有過去或許能活得更容易些我離開,她找到新的人生,這也是我能為她做的唯一也是最後一件事。」

「你替我轉告她」阿瑞鎖緊雙眉,強忍不舍掙扎的說下去。

「倘若自此擁有更美好的未來,才是比找回過去更重要的事。過去的終究會過去」

而孫先生扭曲的臉上夾帶1絲無法理解的神情,此刻的阿瑞流露出超乎他年齡的成熟感。

「記得要好好照顧她,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我不會饒了你」

阿瑞說完轉身離去,他的背影似乎告訴孫先生:「不必追來了」

而阿瑞方才冷峻的臉孔讓他打心底有些害怕。他想叫住他,手才舉起來卻猶豫的喊不出口。

「阿」

林墨容神色焦急的穿過醫院大廳,很快的走入雪姐姐的病房,醫生跟護士剛好結束例行訪診。

「病情已經穩定下來,身體狀況也恢復得很好,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截至目前為止醫院方面已經幫不了你什么,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知道,謝謝你。」

醫生和護士才轉身離去,林墨容便隨即撲向病床前:「老師阿瑞阿瑞他」

「醫生說我這是短暫失憶,聽起來不是什么絕症,但也有可能無法復原,或許從此就會走入不同的人生,這也就代表必須跟過去的記憶劃清界線」

雪姐姐望向窗外淡淡地喃喃自語,接著望著林墨容。

「我現在應該算是很悲哀吧其實我1點也不想遺漏任何過去的記憶,不管它是不是夠美好」她的臉上有著難以解讀的無奈,林墨容1下子不知該怎么說下去,房里回盪著沉寂而冰冷的空氣。

雪姐姐雙手揪著床單,沉靜的接著說:「我必須為心里無法解釋的不安找到答案,趁還來得及的時候」

「下午我就會請孫先生幫我辦出院,待在這里對我的記憶一點幫助也沒有。失去阿瑞之後可能再失去什么之前,我得想辦法找回過去才行,即使是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也沒關系。」她大概已經獲悉阿瑞已經兩天沒到學校的事了吧我剛才還以為她不想找回過去。

林墨容猜測雪姐姐對這幾天發生的事略有所知,從她的神情看來雖然異常鎮靜,但仍難掩悲傷。

「林同學,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啊」

黑色轎車停駐在一棟透天別墅前,穿著白色素裝的女人先行走下車,她望著玄關良久,車上一男一女才緊跟著來到她身旁。

「原來我跟阿瑞住在這里。」雪姐姐在腦海里找尋線索,眼神流露出迷惘。

「進去看看吧或許會讓你想起些什么。」林墨容推開門,三人魚貫走進客廳。由於1周時間沒人打掃,四周看起來有些髒亂,孫先生向林墨容使眼色,兩人逕自幫忙整理起來。

雪姐姐四處張望就像走進別人的家里一樣,房子的格局以及擺設對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她拾級上了二樓,看著一扇開啟的門便走進房間。

從房內的擺設來看這是一間男生的房間,電腦、書櫃、單人床,簡單的設施陳列四周,雪姐姐被書桌上的一張相片吸引住,她順手拾起端詳,相片里是她跟阿瑞的合照,兩人比肩坐著綻放著燦爛的笑容,她注意到相片框背後寫著:「最愛」兩個字。

此情此景讓雪姐姐心中簌地揪成一團,異樣的情愫涌上心頭,不知怎地,眼眶就這么熱了起來。

「阿瑞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蹙著雙眉用手指撫觸照片上的阿瑞,她逐漸期待在這個房間找到她想要的線索。

放下照片,雪姐姐接著走到書櫃前,望著一排排各類的書刊雜志,她的視線停在一本棗紅色書本上,並未多想隨手就捧在手心打開它。隨著頁面的翻覆,當她知道這是她自己多年前的日記之時,她已經不能自己的淚流滿面,就像無意開啟潘朵拉盒子的小孩,雪姐姐終於了解為什么每次想起阿瑞或是說起阿瑞,內心總是無法平靜,時而歡喜又時而痛徹心扉。

「原來原來他是我的兒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捧著日記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阿瑞那天告別的眼神再次浮現腦海,就像一把利刃劃過心坎,不斷地刺痛她。

「傻孩子就算媽媽失了憶也不必躲開呀你還是我的孩子啊」她的淚珠不停地滴落日記本上,雪姐姐還是為這遲來的真相懊悔不已。接著靈光一閃,她不由得狐疑。

「那么為什么其他人都以為他是我弟弟既然是母子關系,又為什么會是別人眼中的姊弟呢」雪姐姐忽地怔住。

「就日記上所寫,我跟阿瑞曾經分開過一陣子,這里頭確實記載了我懷孕的事,這個孩子就是阿瑞不會錯但是沒道理變成姊弟呀」

阿瑞道別的神情似乎是更具另一層意義,思緒至此,雪姐姐感到頭痛欲裂。

或者這不是唯一的一本日記如果我始終有寫日記的習慣,那應該還有另外一本記載這之後的事情

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沒有錯,雪姐姐在阿瑞的房間仔細翻找,但沒有任何發現。她不死心也找了其他地方,整間屋子都快翻遍了,還是不見那也許並不存在的另一本日記。

「想起什么了嗎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不能太疲累,告訴我,讓我幫你找找。」孫先生看著雪姐姐東翻西找並不打算阻止她。

「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或許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話雖如此,其實她並未放棄。

「好吧我1邊收拾你坐下來好好想想。」孫先生不敢打攪她,逕自在客廳收拾細軟。

雪姐姐又回到阿瑞房間把棗紅色日記本打開翻到最後一日,上面寫著:「阿瑞真的長大了,雖然我從沒想過他可以像個男人讓我覺得可以依靠,但有他在身邊讓我覺得很安心。如果過去的一切就當昨日死,那我現在也算重生。如果這樣的日子像是一場美夢,那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醒來。不論要用什么樣的方式在一起,只要能夠廝守下去,我已經甘之如飴。」

廝守甘之如飴唉,不幸的是我現在什么都記不起來。

她看著孫先生在她眼前忙進忙出,不自覺開口問他:「孫先生,這樣問或許有些失禮,但我沒別的意思,你還記得車禍的現場嗎」

孫先生聽她這么一問,不禁頓住,好一會兒才回答:「車禍現場當然記得。」

「那請你陪我去一趟好嗎」

「現在嗎呃好」

雪姐姐不禁想知道

在那之前,我是在做些什么正要往哪里去心里想些什么這一切的重要回憶,或許可以在那里重新找到些蛛絲馬跡

希望總讓人振奮,雪姐姐展露出難得的一絲微笑。

第10章

來到似曾相識的街道上,陽光穿透紅磚道上的樹蔭披覆在雪姐姐臉上,孫先生手臂朝一個方向伸展,順著這個方向望去,那是個街角。

「車禍現場就在那里。」她痴痴的凝視著不遠處的路口,記憶里卻沒有任何相關的訊息,雪姐姐踱步迎上前,心想也許接近點會看得更清楚。不過,在有限的思路里,這里看起來仍是如此的陌生。

「想起什么了嗎你是從這里跑過去我是從那邊對向過來」

雪姐姐不明白當時自己究竟趕著去哪里,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急著處理,任憑她想破頭還是沒有半點蛛絲馬跡,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時候,一旁的婚紗禮服店引起她的注意。

「「天使新娘」這里是」她不由自主的望著玻璃櫥窗里的新娘禮服,透明白皙的禮服質地如羽翼般美麗,心中涌起的幸福感讓她不禁怔住。

我的幸福是什么幸福啊

雪姐姐忽地顫抖起來。

「夢幻般的羽翼」

腦海響起諾大的巨響,而那個聲音是:「有一天我要你也穿著這樣的婚紗做我的新娘。」

「這個聲音阿瑞是阿瑞」微風吹過,雪姐姐感到臉上一陣冰涼,她錯愕自己不知何時不自覺的流下眼淚,孫先生和林墨容緊張兮兮的扶著她。

「想想起什么了嗎你臉色好差千萬不要太勉強。」

白茫茫的暈眩感讓雪姐姐眼前逐漸迷濛,在還尚存的一絲意識中,腦海最後響起一個聲音:「只要能一輩子相廝守,不管用什么形式都可以。」

午後的工地時光看起來跟廢墟沒兩樣,工頭吆喝著班底收拾吃飯傢伙准備收工,熟悉的放學鍾聲此時自對街學校傳來,工人黝黑的臉上堆著疲憊的笑容,三五成群自鷹架上剛搭好的便梯走下來。

「收工收工肚子空空」

工人三兩間豪邁的打趣著。

「福哥,你看那小子還是那個鳥樣。」

一個堆著板模的工人指著不久前才搭建好的七樓頂台,眾人眼光隨即盯著上方,望著一個坐在邊牆上像似隨時會往下跳的人影上注目。一會兒,被稱為「福哥」約莫40來歲的男人揮了揮手:「別管他,反正不會跳下來啦我們去填飽肚子比較重要,走走別看了。」

除了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之外,較年長的工人自成一票往對街學校旁的小吃攤走去。

直到天色暗下來,工人們這才甘心的捧著飽滿的啤酒肚准備打道回府。

「糟我的工具腰帶擺在工地忘了拿,媽的,你們先走好了,我折回去找一下。」

「真的還假的福哥你不會是去尿遁吧」

福哥沒應聲逕自過了馬路往廢墟奔去,還不忘了回頭呼喊:「明天早點來啊,下午可能會下雨,早上還可以趕點工,別給我遲到」

對街的工人笑成一堆應了幾句,福哥聽不清楚也沒時間理睬,回頭鑽進黑漆漆的工地現場,腳下一空硬是摔個跟斗。

「干死腰帶哎呀痛死我了」

福哥奮力的站起來,嘴里沒忘記咒罵幾句,拖著疼痛的腳繼續找腰帶。他四處不見腰帶蹤影,一肚子沒好氣的爬上頂樓,眼前一個男人的身影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阿娘喂呦是人是鬼啊」

定神一看,原來是早先那個邊牆上的傢伙,他才寬心吁了一口氣。

「你找腰帶嗎吶,在那個層板上。」

這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著另一邊。

福哥沒好氣的從層板取下腰帶,隨即系在腰間准備離開時,他回頭看著這人的背影,眉頭一皺不禁嘆氣走過去。

「我說年輕人啊,你應該是失戀了吧我看還是嚴重失戀」福哥一屁股就往他身邊坐下接著說:「你來這里大概也有幾個月了,平常也很少說話,叫啥名來著」

「阿瑞。」

「我看你年紀輕輕唉,說來也悲哀,沒幾個年輕人吃的了我們這行的苦,那幾個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仔多半是父親或親戚找來的,你就奇怪了,看你也不像吃我們這行飯的。」

福哥邊說邊掏出一支煙遞給阿瑞,順勢幫他點著火。

「不要怪福哥多嘴啊,幾個月前你到這工地來的時候我就不看好你,還以為你沒多久就會打退堂鼓,想著想著沒注意就過了那么久,嘿嘿,如果不是很欠錢或是找不到工作又沒一技之長的人才會來這里混口飯吃,我也沒那么老糊塗,總覺得你細皮嫩肉的斯文人應該是在外頭受到一點挫折才會這樣心甘情願啦我說的沒錯吧」

阿瑞吞吐著煙霧看著對街良久,似乎不打算說什么,兩人之間沉默一會兒。

「你老是看著對面的學校,是干啥來著你以前的母校」

聽福哥這么一說阿瑞不禁一震。

「我說對了我就知道你的馬子應該就在這所學校里沒錯吧」

「我也年輕過,談戀愛這種事難說的,但有經歷過總比沒有強,老了起碼還有這檔事可以回憶回憶,哎你懷疑喔我懂啦你們現在比較好,我們那個時代哪有自由戀愛,呸想給他死呦」

「戀愛這種事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想乾脆死了比較快活」

阿瑞這么一說讓福哥怔了半響。

「小子,你說真的假的」

阿瑞點了點頭,然後搔著腦袋:「放心啦現在不會這么想,已經過去了」

「么壽喔,會被你嚇死」

兩人四目相望放聲笑了出來。

「對啦,人生就是要看開點,笑一笑什么都會過去,雖然你話不多干活也認真,」福哥說到這里神色正經起來。

「不過說句良心話你不屬於這里,早晚也會離開這行,聽我勸,放寬心去做你該做的事才對,福哥沒讀什么書,但人生經驗比你多太多了,不要等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才後悔,那就完了」

阿瑞若有所思,福哥這番話顯然正中要害。

「福哥,如果讓你年輕個20歲,就算不該愛的人你敢不敢去愛」

「不知道,我們這種人談情說愛很粗魯,不敢說愛不愛的問題,不過也沒啥該不該的問題啦,只有要不要而已。」

之後又是短暫的沉默。

「你現在都睡在工地對吧這樣不好,入夜蚊子又多,我看你到我家來,弄個空床沒什么問題。」

「不用了,我哪里都可以睡。」

「少啰唆,我是怕我下次又忘了啥東西回來找被你嚇出心臟病。」

兩人的笑聲再度回盪在安靜的夜晚。

第二天下午果然下起傾盆大雨。

孫先生把車停在學校大門旁,坐在車里安心等待熟悉的身影。他望著窗外陰霾的天空然後看看手上的錶,接著又將視線停在學生人群穿梭的校門前。

一會兒,雨水模糊了車窗他轉動雨刷不自覺的嘟噥著:「怎么還沒來」

隨著雨刷的擺動,他不禁注意到對街數月前才動工的建築,仔細端望一會兒猜測那是一棟學區新興的住宅大樓,雖然才完成七層,不過從基礎建構推測,大概會有十幾層樓高。

「嗯結婚後如果能住在這里倒也不錯,就是不知道還有多久會完工」

他注意到工地圍板上立了個公告牌,待在車內不容易看清楚上面寫些什么,他把視線轉回校門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用很短的時間去解開心中的疑問。

於是他下了車穿過馬路。

「「凝露園」聽起來很高雅,嗯還有半年的時間啊按照這個施工進度大概要趕工了,不過算算時間那個時候也差不多要結婚了,不錯不錯,拿一份簡介參考參考,說不定可行那就算是給她一個大驚喜了」

主意拿定,孫先生走進接待中心耗費了一點時間,擺脫了銷售人員的糾纏之後,回到車旁發現雪姐姐撐著雨傘不知等候了多久。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雪姐姐微笑著揮揮手。

「沒關系,我也剛到而已。」

兩人坐上車後,緩緩地駛離「凝露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