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自然也沒瞧見,那位年輕郎君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恰好看見她緩緩行去。
不過年輕郎君也沒往心里去,只看一眼隨從。
隨從忙道:「郎君再等等,老夫人許馬上就回來了。」
付拾一這頭沿著牆根一路走,在盡頭看見了一座道觀。
這是一坐女冠修行之處。
聽說最開始是前朝哪個公主修行的地方。所以才能落在這樣非富即貴的的地段。
道觀里是能借宿的,不過得交銀子。
對於付拾一這樣的單身女子,是個比客棧更合適暫且入住的地方。
付拾一只跟觀主說過一聲,就住下了。
負責這一塊的道姑慧光,不過二十多歲,很是和氣。
付拾一跟慧光打聽:「長安城里長安縣縣衙還在原處么?這些年有沒有變過?」
慧光驚異看付拾一:「自然是不會變的。離咱們這也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不過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是要告狀?」
付拾一淺淺一笑,「之前說過,我是來尋親的,那親戚家里,就是做衙役的。所以才打聽。就是不知如今他在京兆府還是在長安縣。」
慧光了然:「這幾個衙門,十幾年來也沒挪動過,你知道姓名,就去問問。總能找到。」
付拾一一個女兒家,不遠千里來尋親,光是這個身世,就讓人唏噓得很。所以慧光難免有些同情。
付拾一謝過慧光,早早睡下,第二日一大早便去長安縣縣衙。
長安縣縣衙大門看上去有些陳舊,一個個的不良人穿著官服,三三兩兩的往外走——或是去巡邏,或是去辦案。
有幾個人嘴里罵罵咧咧的:「這附近也沒人開個早點鋪子,一大早想吃個胡餅,喝口羊湯都沒地兒!餓死算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些人怕什么。」
「還不是怕我們不給錢。」
幾個人且說且走過,路過付拾一還又看她一眼,只覺得奇怪。
自然。誰也沒多事兒。
付拾一卻盯著那朱漆的衙門,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付拾一拿定了主意,一刻也沒停留,就去別處了。
緊挨著永崇坊不遠的升道坊,付拾一是去那。
按照記下來的地址,付拾一一路問過去,最後才站在了一個小門戶外頭。然後抬手敲了敲門。
手里還提著之前在在街上買的一包點心。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二十三四的小媳婦從里頭探出頭來:「您找誰?」
小媳婦生得美貌,桃臉杏腮的,一雙眼睛水汪汪,身材更是纖穠合度,就連聲音也軟得很。
付拾一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這是劉大郎的家?」
「你找我們大郎?是租車還是——」小媳婦剩下將付拾一打量,見是個獨身女子,就松懈下來:「進來說話罷。」
付拾一先將點心雙手遞過去,這才跟著進了院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就住了腳,將前後因果解釋:「之前進京,劉大郎曾幫過我許多,若不是他,恐怕我也到不了京城。所以如今到了京城,便特地上門來感謝。」
小媳婦笑著給付拾一倒水:「順手之勞,不必如此。女郎太客氣了。」
付拾一露齒一笑,略有些局促:「實際上我來,還有個不情之請。如今我在京城,也沒別的親眷,投親的親戚,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所以就想自己租個屋子,再尋個什么差事,好歹先把日子過起來。只是也不知怎么弄,就想請你家大郎幫忙問問。」
租車的人,總是消息靈通。
而且付拾一也明白,自己一個孤身女人,還是不要親自張羅。否則指不定被盯上了。
即便這是長安城,這是天子腳下,也一樣是有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