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約寒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目不斜視的繼續走路。
付拾一也沒多話。
反而是徐雙魚悄悄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解釋:「我師兄就是面冷心熱,熟悉了就知道他了。昨日他那樣說話,他自己也後悔的。」
「嗯。」付拾一笑眯眯:「反正他和我也不熟,沒必要計較。你和我沒吵架就行。」
徐雙魚點點頭:「對對對。咱們還是一樣的。」
鍾約寒臉色黑了一片,不客氣的將徐雙魚拎回去:「好好走路。公事在身!」
付拾一「嘿嘿」的在心里笑:小樣兒,我就知道你是裝的。道歉什么的,太虛偽了。
一路上,厲海將案情言簡意賅講了一遍。
報案是一個富商家的下人。
他說自己家的大公子忽然暴斃,懷疑是被下毒了。
鍾約寒客客氣氣說了句:「這是男屍,付小娘子還是不要跟去了吧。以免有不方便。」
付拾一一本正經:「在我們眼里,不應當有性別之分。就像是醫者一般。」
鍾約寒看向謝雙繁:「付小娘子畢竟不是衙門的人。」
謝雙繁尷尬片刻:這我也不能說我覺得付小娘子更靠譜啊……
謝雙繁老油條咳嗽一聲:「付小娘子古道熱腸,主動幫忙,這是好事。衙門缺人手。」
然後謝雙繁就又問厲海案情細節。
厲海:我才講了一遍!
謝雙繁微微眯起眼睛,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後低下頭去。
付拾一假裝什么也沒聽見。
徐雙魚尷尬的拉扯自家師兄:師兄這是做什么呀!
一路到了死者家中,那富商的妻子就迎出來了。
富商姓葉,三代單傳了。
富商的妻子姓朱,謝雙繁就稱她為朱大娘子。
朱大娘子顯然哭過,兩個眼睛腫得像桃子,整個人看上去傷心無比。
可她一開口,卻是滿滿的凶戾:「就是我那兒媳做的!是他毒死了我兒!我兒那么孝順!你們一定要將她抓起來,給我兒償命!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眾人都沉默了一下。
謝雙繁這才尷尬開口:「我們先去看看令郎吧。」
死者是死在了自家的客房中。
在場的人,是死者的表哥。
死者被放在了床榻上,衣衫有些凌亂,身上還有嘔吐物,看上去狼狽得不行。
屋里也是一股味。
付拾一一進去,就直覺不是第一現場,屍體應該是被人挪動過了。
付拾一低聲將這個事情與謝雙繁提了。
謝雙繁立刻就問了句:「是挪動過了?」
因為朱大娘子現在一看到兒子就要情緒激動,所以並不在,在跟前的是死者表哥朱投,朱投答道:「是挪動過了。當時他忽然摔倒,臉色蒼白,嘔吐不止,我將他抱到了床榻上後,就趕緊去請大夫——」
「結果大夫還沒到,他人就去了。」
朱投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都有些黯然和悲痛:「他才二十二歲,之前還和我說,等到後日與我騎馬郊游去——」
說到了這里,朱投頓時情難自已,竟然一下子哭出聲來。
嗚嗚咽咽的,傷心得很。。
眾人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有點兒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