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只覺得壓力大:一樁案子還沒完,就又來一樁案子。
而且凶手一個比一個還要凶殘……
付拾一勸了一句:「李縣令別太有壓力,世上變態的人,總是很多的。」
李長博有氣無力:「我去審車夫。」
付拾一想去聽聽看,覺得說不定會讓她尋找到更多的證據:「我也去。」
屍塊已經這樣,付拾一覺得也壞不到哪里去了,更不用怎么整理,所以直接裝在竹筐里,抬進冰窖。
李長博在旁邊目睹全程,欲言又止。
這種心情下,即便是付拾一標准的洗手動作,也沒能他心情舒暢。
車夫此時還是一副受驚嚇的樣子。
這幅樣子太真實,要不是演技好,就是真嚇壞了。
李長博直接問他:「死者是誰?」
車夫「噗通」一聲直接跪下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人不是我殺的!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啊!」
他一頓亂喊,臉都白了。
付拾一:膽子這么小,今後睡覺怎么辦?
李長博皺眉:「可屍體在你車里發現。你如何解釋?」
車夫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昨天裝草料是我自己裝的,可是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忽然有了!」
車夫忽然想起一個細節來:「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早上要套車時候,檢查了一遍繩扣,發現有兩個繩扣都有些松散,我以為是我那婆娘系的,還罵了她!」
「我婆娘平時根本不會綁那樣的!一定是有別人動了我的草料!」
李長博聽完,不等車夫歇一口氣,就呵斥道:「你那牛車難道是放在大路上,什么人都能碰得到?」
車夫一下子變成了秋天的老茄子,「車放在我院外的——草料這種東西,哪有人偷……放了這么多年都沒事——」
鄉下鄰居都認識,牛放在院子里,草料車放在院子外頭,方便第二天出門,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的慣例。
從來沒丟過東西。
有時候進城,他還捎帶鄰居——
車夫嚎啕大哭:「哪個殺千刀的龜兒子要害我!這不是坑人嘛!你偷走了也行,干啥子多出來東西!還是這么要命的東西!」
方言俚語這么一通罵,車夫是徹底崩潰了。
付拾一也聽得差點沒笑場:這也真的是靈魂拷問了啊!干啥子多出來東西!
李長博按了按眉頭,只覺得更加力不從心了。
不過,他也想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這么說來,你鄰居們,對你的情況很熟悉?」
車夫含淚點頭,怯懦的問李長博:「那要是查不出來,我咋個辦?」
李長博實話實說:「不可能查不出來。世上事,做過必然有痕跡。」
車夫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那萬一呢?」
付拾一替李長博回答:「只要人不是你殺的,我們縣令絕不會冤枉你。」
車夫頓時松了一口氣。
付拾一頓時肅穆:「如果人是你殺的——」
車夫眼淚又下來了:「真不是我殺的!」。
付拾一:請問你為什么淚腺這么發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