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皮膚,直接就是肌肉和脂肪,說實話,按上去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按某種肉餡。
死者的眼睛估計是因為沒有破損,所以並未受到啄食。
付拾一也仔細翻看了一番。
眼球的瞳孔擴散,但是瞳孔依舊可以勉強辨認,說明死亡時間還沒有超過一天。
付拾一聞了聞整個屍體的味道,覺得也的確是十分新鮮。
當然,最關鍵的是,眼球上雖然也有點狀出血,但是並不嚴重。
這說明面部沒有遭受到劇烈的撞擊。
而這種點狀出血,一般是因為窒息。
付拾一沒有在整個面部找到任何的骨折。
付拾一輕聲說出自己結論:「死者臉上的傷痕,可能不是來自於擊打。而是可能被故意損毀。」
「故意損毀。」李長博緩緩重復一遍。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
李長博皺起眉頭,思量片刻又松開。
他盯著屍體,慢慢分析:「要么是原本他臉上就傷了。有傷口。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將他的臉皮劃傷,或是剝去面皮。而這兩種,不管哪一種,都可能是為了不讓別人認出來他。」
付拾一指著耳朵邊上一段並不算十分清晰的痕跡:「他的臉,可能是被人剝皮了。」
「你們看這一段,明顯是有刀割的痕跡,很整齊。」
付拾一用鑷子翻了一下那皮,讓眾人看得更清楚:「你們仔細看看,這刀割的痕跡避開了發際線。有一定幅度。而靠近皮膚的肌肉,也是被割得很平。」
李長博湊上去,仔細看了一眼就越發篤定:「是被剝皮了。不過,是活著剝的,還是死了才剝的?」
眾人想著那血淋淋的場景,不由得狠狠打了一個寒噤。
並且眾人有一種深深的感覺:我怎么覺得,李縣令是真的跟付小娘子學壞了呢?
謝雙繁因為惡寒,所以捋胡子的時候哆嗦了一下,差點拽下來一根胡子,當即疼得呲牙咧嘴。
他看向李長博,不滿提醒:「李縣令還是不要忽然說這么嚇人的話才好。」
眾人齊刷刷點頭:這話付小娘子說,才合適。畢竟我們心里都有准備。
付拾一倒不覺得嚇人。
和李長博對視一眼之後,付拾一坦然道:「沒有生活反應。」
李長博頷首:「那就是死後傷。」
眾人古怪看李長博和付拾一,油然生出一種感覺:仿佛我們有點多余……
付拾一看了一眼死者身上的衣裳,輕聲道:「衣服上並無血跡。可能是換過衣裳,也可能是因為血跡很新鮮時候,就在水里泡著了。」
說到這里,付拾一微微一愣,隨後抿住嘴唇,匆匆的解開了死者上衣,然後在死者胸口用力按壓一下。
死者的口鼻處,涌出了水。
看著這一幕,付拾一瞬間就沉默了。
她盯著死者沉思,其他人一時之間也不敢說話,最後都有點兒懵:怎么了?
徐雙魚想了一會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登時就驚呼了一聲:「怎么會這樣?!」
不明就里的其他人,就迷惑看著徐雙魚:這是怎么了?怎么還一驚一乍的了?
付拾一和徐雙魚對視一眼,然後輕聲開口問徐雙魚:「你覺得是怎么一回事兒?」
徐雙魚答不上來,只能搖頭:「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兒。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說不通啊。」
付拾一點頭,重復一遍:「是啊。說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