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麻袋靜靜的在牆角那兒立著。
血跡已經慢慢的滲出來。
屋里的血腥氣混合這羊膻味,說不出來的憋悶。
還有蒼蠅時不時的從眼前飛過去,帶起一片煩人的聲音。
付拾一留意到,血水已經匯聚了一小灘。
這是一家水盆羊肉店。
水盆羊肉是長安城有名的做法,幾乎十個羊肉館有八個都這么做。
這家店價格實惠,分量也大,所以來的人不少。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沒人留意到那麻袋是怎么被提進來的。
發現這個麻袋的是個食客。
他剛坐下就看見了那麻袋上的血跡,一下子聯想到了最近的事情,所以「嗷」的一嗓子就叫出了聲,站起身就往後退。
此時那食客還在呢,而且驚魂未定,語無倫次。
這次的麻袋都還沒打開。
但是看樣子,付拾一就能確定:應該是就是連環殺人手的拋屍。
付拾一慢慢走過去,然後就看到了兩枚血腳印。
血跡已經干涸,腳印很清晰。
付拾一立刻抬手:「都不許動!」
翟升和徐雙魚立刻伸長了脖子看這頭的情況。
付拾一將腳印指給兩人看:「有人踩到了血跡,所以留下了腳印。」
翟升道:「是那個食客的?」
付拾一看一眼李長博,還沒開口呢,就聽李長博沉聲吩咐:「叫他脫下鞋看看。」
付拾一半點不放過鍛煉徒弟的機會,看翟升一眼:「你去確認。有血跡就取來我比對。」
面對如此無情的付拾一,翟升認命的去聞腳丫子味了。
付拾一則是蹲下仔細看那兩枚鞋印——確切說,都是半枚。都是只有腳後跟那一半。
兩枚鞋印大小一致,上頭留下的特殊紋路也是一致。
翟升回來時候沒有帶鞋子:「沒有血跡。」
付拾一輕聲道:「那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你們看地上那血跡,都還沒干透,人應該是剛死不久。上一次是左腿,這一次,我估計是右邊的胳膊。而且死亡時間應該也是臨近午時的時候。」
「再加上分屍和拋屍,最多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前拋屍過來的。」
付拾一看李長博一眼,「甚至可能更晚。現在已是臨近傍晚了。」
付拾一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可疑之處:「但是不應該啊,如果上午人就死了,血液應該早就流干了才對。不會等這么久還在持續往外流。」
徐雙魚設想:「或許是做了什么特殊處理。」
這個也不是沒可能。
付拾一伸手摸了摸麻布口袋,發現溫度格外冰一些。
她登時恍然大悟:「我知道是為什么了!」
所有人到看向了付拾一。
翟升和徐雙魚神色格外殷切。
付拾一輕聲解釋:「因為屍體被冷凍過。冷凍過的屍體,因為凍成了冰,所以屍塊也並不會不停滲血出來。而是會等到化開,血水才能流淌下來。」
「但是人畢竟是已經死了,所以也不會真正再繼續流血。因此血水不會很多。」
「這也是為什么凶手敢拎著屍塊出來招搖的原因。因為段時間內,血水不會滲出來。自然不會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