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興極了,就將畫掛在了我的屋里,天天看著,每次看,都想起他誠懇害羞的樣子,我也忍不住會笑——」
「後來有一天,他再過來幫忙,我留他用飯。我燙了手指,他心疼的一把握住,拼命吹。」除辛笑容更閃耀了:「我被他拉著手,竟也不覺得他唐突,反倒是心里頭仿佛有個小火爐子在烤著,又熱,又軟,又像是心里頭有什么被烤化了,變成了一汪蜜,甜得不行。」
付拾一光是聽著,都聽出了甜味。
仿佛空氣里充滿了甜蜜的泡泡。
叫人無端端的就有點被感染了,想談個戀愛試試。
付拾一覺得自己吃到了狗糧。
但是仔細再往後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便一直對著他笑,他後來也反應過來了,猛的縮回手,臉上紅得像是要滴血一樣。」
「那天,我們私定終身了。」
除辛的笑容依舊是甜的。
「他跟我說,等到做了官,就來正式提親。我應了,又告訴他,就算做不了官也沒關系,我的鋪子和宅子,都是嫁妝。養活一家子人,絕對沒有問題。」
「我心里盤算著呀,他若做官,不管去何處,我都將鋪子租出去,跟著他同去。若他留在長安,我就守著鋪子,也守著他。到時候再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兒一女——我們從前都孤苦伶仃的,這會兒就更要熱熱鬧鬧的。」
「我甚至還買了料子,打算親手做嫁衣。」
除辛神色恍然,仿佛深深陷入了回憶之中。
付拾一看著,也覺得悵然。
而李長博也未曾出聲。
除辛在這里停頓了許久,最後才悵然一嘆:「可惜,好景不長。」
「他忽然漸漸不再來了。只推脫是忙。」除辛緩緩言道,語氣不似方才甜蜜柔軟,反倒是透出一股暮色蒼涼:「我還是體諒他,想著他只是一時之間忙碌,但是並未忘了我們的誓言。」
「直到有一日,我聽見人說,他和張家嫡女張姮,定親了。」
「當時我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搖搖欲墜。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後來想到,該去問一問他。於是我就去了。還特地給他做了點心。只是那日的點心,做得不好,我卻恍然不知。」
「我將點心交給他,他一如既往誇贊,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好笑。最終什么也沒問,便走了。」
「只是我去張家打聽了。訂婚是真的,他真的和張姮訂婚了。」
「我遠遠瞧了張姮一眼,發覺她果然生得美貌。尤其是一身氣度,遠遠不是我這樣的女子可比。」除辛低頭苦笑,看著自己裙擺,神色恍惚:「我明白為什么蕭川會選她了。也明白為什么他要背叛我們的誓言。」
「張姮很好,張家勢大,對他來說,便是天賜良緣,也是如有神助。成婚之後,他便可如同夢想那般,平步青雲,做官做宰。」
「很好。」除辛嘆息:「輸給張姮,我不冤。我只是恨他,他連個實話都不敢與我說。」
「他究竟想瞞到了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