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拾一覺得該告訴他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他的。
李長博重新輕松起來,隱隱含笑地看著付拾一。
付拾一總覺得剛才那一瞬間,李長博的神色雖有些復雜,想法恐怕也是復雜,但是現在忽然一下子卻又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她疑惑地看著李長博,卻還是認真勸他:「李縣令和我又不一樣,李縣令還有那么大一個家族,家里還有那么多的人……」
李長博不愛聽這樣的話,所以直接打斷了她:「都是一樣的。付小娘子身邊也有在意你的人。也有你在意的人,不是嗎?」
付拾一本來想反駁,可是張了張口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法反駁。
拾味館的那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人,也是在意她的人。
不知不覺中她好像已經有了很多的牽絆。
付拾一死死的皺起眉頭,覺得很多東西都和自己最開始設想的不太一樣了。
這種變化好像不太好。
因為會讓她無法慷慨赴死,無法無牽無絆得去調查這件事。
甚至會不敢鬧個石破天驚,也要個公道……
付拾一後悔了。
李長博將付拾一的反應,全部看在眼底。
也猜到了付拾一的心思。
最終,李長博也有些無奈,嘆了一口氣微笑起來,柔聲對付拾一道:「所以我們就要更加小心。謹慎行事,保護好自身。一定要從這件事情里安身而退。還要得到想要的結果。」
付拾一原本都有些懨懨的,這會兒聽見李長博這話,才一下子豁然開朗,驚覺自己陷入了情緒的牛角尖。
付拾一本來就是開朗的性子,這會兒想開了,自然也是笑起來:「李縣令說的對。」
一路到陳安的宅邸,大門早已經敞開著,他家里的人也是焦灼的等著,臉上是惶惶不安。
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家的人都不知道以後該怎么辦。
本來都全是仰仗著陳安過日子。
如今陳安的兒子都還小,才不過十一歲,根本撐不起一個家。家里也沒有別的什么家業。也沒有個兄弟幫襯——
李長博和付拾一直接就趕到了現場。
陳安是死在自己書房里的。
從發現他出事兒到他死,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要了。
陳安是被人割喉而死,所以書房里全部都是鮮血淋淋。
付拾一一看到那個樣子,就知道這當時肯定是割到了動脈。
否則不會血噴的那么高。
像是開了個小花灑一樣。
陳安躺在地上,誰也沒敢動他。
他老娘,和老婆,兩人都哭的不能自己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不去多想。
否則看著這一幕,她就會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帶來的。
是她讓這個家支離破碎,蒙上了一層陰影。。
付拾一沉聲道:「讓家屬去別的地方休息。不要讓他們靠近現場。再留下一個人與我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