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辛搖頭,深吸一口氣,高聲道:「白大夫不必進來了。只是自然分娩,用不著太多的人。」
只是話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陣痛給打亂了節奏,最後一個音都破了。
厲海聽得分明,握住刀的手緊了緊,捏得鯊魚皮刀鞘「咯吱」的響了一聲。
到了這一步,白澤謄這才作罷。只是還是將兩瓶葯丸拿出來,放在地上:「這兩瓶葯,或許用得上,就留在這里了。」
而後白澤謄也沒久留,直接就走了。
只是沒人瞧見,白澤謄臉sè難看,目光鋒銳,板著臉走得飛快。
付拾一這頭倒是悠閑起來了——產房里用得上的東西,都准備妥當了。開水也燒上了,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所以,付拾一就開始關注其他問題。
她先是看了看除辛的脈搏,覺得一切都正常之後,這才又問:「你餓不餓?」
羅樂清怪異的看一眼付拾一,手上替除辛擰帕子的動作都頓住了:都這個時候了……
然而除辛的回答,也讓羅樂清有點兒懵。
除辛自然而然點點頭:「勞煩張春盛,給我做一碗餛飩。不放芫荽。多放一點蔥。另外還想要一點點泡的酸蘿卜。」
居然還就這么點上菜了。
羅樂清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真是太平靜了。
她艱難又羨慕的想:等到我生孩子時候,如果有這么淡然,那就太好了。
付拾一轉頭問羅樂清:「你也要來一碗嗎?」
羅樂清吞了一口唾沫,有點麻木:「來一碗吧。」
付拾一就去叫餛飩。考慮到厲海的存在,她叫了四碗。其中除辛那一碗,還加了料。除了正常的骨頭湯和餛飩之外,還加了一點燉排骨和荷包蛋,海帶絲。
反正看上去,那真是滿滿當當的一大碗。
厲海接過自己那一碗餛飩時候,表情也有點一言難盡。最後他是捧著碗,呆呆的看著付拾一端著剩下三碗進去的。
緊接著,他就隱約聽見了除辛和付拾一她們說起餛飩的聲音……
他低頭看手里的碗,拿起勺子無意識的攪拌一下,忽然就出了神:我竟是如此緊張。
除辛在陣痛間歇里,吃完了一整碗的餛飩。
然後還抽空寫了兩個方子給自己。
一個是防止生的時候大出血。
另一個是產後用來促進惡露排出的。
做完這一切,陣痛開始密集起來,她也就真沒了功夫做其他的事情。
聽著產房里斷斷續續傳來的痛呼聲,最後厲海捏著勺子,嘴chún抿成了一條線,直到那勺子「啪嚓」一聲斷裂,他這才回過神來。
厲海皺眉將勺子扔回碗里,然後將碗也隨意擱在了一邊,只全神貫注的開始數著里頭的動靜:據說,生孩子時候,都是很艱難且危險的。
不過事實證明,一群專業人士搞生產,的確是和普通人生產是有那么一點點區別的。
除辛就算很痛,還是數著宮縮次數,隨時給付拾一匯報。
付拾一則是不停的去看宮口打開程度,然後也匯報給除辛。
羅樂清則是負責替除辛擦汗。
等到情況差不多了,付拾一和除辛對視一眼,兩人除了交換一下眼神,還互相點了個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