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人的時候,付拾一一直在想到底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因為放過血,仔細處理過肉,所以其實很多痕跡都被掩蓋了。
而且,關鍵的內臟都缺失了。
現在躺在那兒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皮肉而已。
徐雙魚也不知道腦瓜子想了些什么,忽然問了句:「我在想,到時候下葬時候,這不是就算死無全屍啊——」
這話直接就讓其他人齊刷刷的看住了傻魚,然後沉默了。
羅樂清咋舌:「你說說,這是多大的仇啊?」
付拾一沉默:「也許是示威和震攝——」
反正案子一天沒破,里頭到底是什么情況,誰也不好說。
過了許久,終於王二祥回來了。
只是跟著一起過來的,卻不是白澤謄,而是白澤謄醫館里一個跑腿的小廝。
王二祥有點兒憋氣,臉sè不是特別好,如實傳達了白澤謄的話:「白大夫說,那邊有一台手術,走不開。而且他最近都有點兒忙,積攢了很多病人。」
付拾一瞬間就聽出了那意思:合著就是不想見自己嘛!
這下付拾一反倒是樂了,忍不住扭頭悄悄和李長博對視,心里默默的吐槽:怎么比我還孩子氣的感覺呢?
「白大夫還說,認人而已,讓小廝來就可。他就不參與了。」王二祥說完這話,臉sè更不好看。
小廝一直連頭都不敢抬,低著頭默默不言語,活脫脫是個戰戰兢兢的小可憐。
對於這種小可憐,付拾一還是和善一笑:「做手術的確重要。你快去看看吧。」
頓了頓,她還好心提醒:「做好心理准備,估計有點嚇人。」
小廝還說一句:「不打緊,在醫館也見過許多死人的。」
說完就朝著里頭走去。
大概是為了感激付拾一的解圍,他還走得特別快和積極。
以至於付拾一都沒機會多交代一句,就這么硬生生看著她走進去。
付拾一看一眼李長博。
李長博咳嗽一聲,而後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抬手捂住了耳朵。
下一刻,貫穿雲霄的尖叫聲,觸動了耳朵深處的耵聹。
付拾一忍不住晃了晃腦袋。
其他人也默默的抬手學了自家縣令。
再下一刻,那小廝就一臉慘白的沖出來,剛跑出驗屍房范圍,就頭一低,「哇」的一聲吐了。
霎時一股酸腐氣息飛快傳開,讓人懷疑這是隔夜飯都出來了。
被這個味道一勾,其他人肚子里的隔夜飯,也有點兒蠢蠢欲動想出來透口氣的想法。
付拾一不厚道的踢了一腳徒弟:「你們兩個去清理。」
她自己則是默默的將口罩又摸出來戴上。
本來,剛才等人時候,都洗手摘了口罩透氣了。但是現在……
付拾一下定決心,下次還是全程戴上口罩最好。
對,還要建議派個早上吃得少的人過來看。
付拾一盯著地上那一大片壯觀的噴射物,幽幽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