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咳嗽一聲:「不過是湊巧。這些人與付小娘子何干?再要不然,就是老天爺也覺得付小娘子破案甚好。所以故意挑她在的時候,好讓她與死者伸冤。」
這個解釋,付拾一聽著就順耳多了。
她鄭重其事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那個天選之子。」
一面說,付拾一還一面比了個大力水手的景點姿勢。
頓時收獲了無數震驚的目光。
就連李長博的表情,一時間都有些微妙。
付拾一收了二bī,摸了摸鼻尖,咳嗽一聲,「咱們還是快點去現場吧。人家還等著呢。」
一路到了現場,付拾一就隔著人群看到了還在門口晃悠的屍體——那真是風一吹,就晃悠。
畢竟屍體就一根布帶子懸掛在屋檐下,可不是風一吹就晃悠么?
還是轉來轉去的晃悠。
時而面向人群,時而背過身去,像故意在和大家頑皮一樣……
付拾一由衷道:「這也幸虧老板開門晚了點,不然的話,天黑一點,說不定就要被嚇得niào褲。」
老板就在旁邊,下意識的就要接:其實已經嚇niào了。畢竟一開門,那腿就在眼前晃呢。再抬頭一看——
他悄悄的抽了抽鼻子,確定自己換過褲子後是沒有任何味道的,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小心翼翼離了付拾一一段距離。
李長博留意到了這個小動作,一時之間:……好吧。
因為下雪,而且雪地里這么多人圍觀,所以現場也算是破壞得差不多——至少腳印是看不見了。
所以付拾一只能走到了屍體底下,仰頭看屍體。
死者估計也就二三十歲,不過人是骨瘦如柴的,看上去也很憔悴,滿面風霜,一看就知是貧苦百姓。
再看他腳上的布鞋,居然只有一只。而且那一只還破得厲害,里頭大腳指頭都露出來了,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為血液墜積,反正看上去是烏青烏青的。
死者身上的棉襖也十分破舊,不僅僅是補丁撂補丁,而且還破了好幾處。
其中一個腋下,破了的口子里,棉花漏出來一大團。
這是個極其狼狽的死者。
付拾一轉頭問那老板:「你確定你不認識他嗎?我看著怎么像是你是黑心老板拖欠工資,他索要不成功,一時氣憤就吊死在你家門口了呢?」
老板一聽付拾一這話,嚇得趕緊擺手三連:「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可不敢亂說話啊!我家從來不拖欠伙計工錢的!而且小年時候,我就放了他們歸家去了!再說了,我這里是布庄,我哪能讓我伙計穿成這樣?那不是砸了招牌嗎?」
「而且他這么瘦,一看就知沒什么力氣,我怎么會雇佣這樣的伙計?這不是白花錢嗎?」老板下一秒就bào露了自己商人的算計。
而這個理由,還很意外的具有說服力。
付拾一不得點了點頭,有點贊同。
「大過年的,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好好的就跑到了我家門口死了!晦氣,簡直是晦氣!」仗著人多,老板這會兒也不生氣了,開始有點兒氣憤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