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明知道蔣縣令是想讓手底下人偷師,但是最終她還是一口答應下來:「若是能幫上忙,那就再好不過。」
學習這種東西,不怕你想偷師,就怕你不想學。
付拾一既然想開仵作學校,那就不會介意偷師這種行為——來這世界一趟,總要留下點什么。
蔣縣令一聽付拾一答應,簡直是喜出望外。
最後,他再三向付拾一道謝,這才領著人過去驛站停屍的屋子。
屍體到了現在,屍僵已經變得明顯起來,屍斑也更加明顯。
屋里蔣縣令手底下的仵作已經等著了,見付拾一進來,也是又歡喜又緊張。他雖也有三十來歲,但是態度很是恭敬:「付小娘子您只管說,不必動手。」
這樣一來,既是光明正大偷師,也是讓付拾一不必臟了自己的手。
這種行為,讓李長博都滿意地頷首。
付拾一也不點破,客氣道了謝,然後就開始指揮:「可以先除去死者衣衫,這樣才能看得更清楚。單獨蓋住下體即可。」
那仵作立刻照做,動作倒是很輕柔。
看著他這樣,付拾一滿意點頭:對待屍體,就要像是對待情人一樣溫柔才可以!
除去死者衣衫之後,付拾一就指點著對方開始驗屍。
如何檢查屍僵程度,如何檢查屍斑程度,屍體上一些情況代表什么,付拾一盡量說得多。
只是通身檢查下來,那仵作也發現:「死者身上並無任何傷口,連個針孔都沒有,會不會是中毒?」
付拾一搖頭:「現在有過的毒葯,只要中毒都會有跡象。或者是上吐下瀉,或者是jīng神恍惚產生幻覺,再或者就會造成皮下或者是粘膜出血。」
哪怕在未來,再厲害的化學制劑,也會有各種中毒跡象的。
那仵作點點頭:「這么說也不是中毒。那會是什么?」
「我能想到的,要么就是心出問題了,要么就是腦子出問題了。只有這兩樣,會在很快的時間里造成人死亡,又不會在屍體表面有所表現。」付拾一實話實說:「如果是肺出現毛病,就會窒息,也不會這么快。以至於死者沒有半點反應時間的樣子。」
「至於身體其他地方出問題,更不會這么快了。」
付拾一說到這里,皺了皺眉:「說起來,死者這么年輕,而且家族里也沒有心疾或者腦疾遺傳,按理說不應該——」
她忽然想到:先天性心臟病,白澤謄是能看出來的。比如小路和小路家里人,都是被白澤謄看出來了。
那么什么病症是在腦子里,而且會忽然發病,又會快速造成呢?
先天性血管畸形造成的血管瘤?
或者是後天性的腦瘤?
但是腦瘤的話,會有一個發病期——腦瘤生長,始終是有一個過程,所以必定會有一些症狀。
比如水腫引起的壓迫神經或是腦干,造成的肢體無力,不受控制,或是引起癲癇,甚至情緒大變,失明等等……
付拾一沉吟片刻:「再去叫趙四來,我再問問他。」
既然排除了心臟病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腦子有毛病這一個解釋。
只要真是腦瘤,那么肯定平時就會有跡象!
但是付拾一心里又有個深深的疑惑:如果是腦瘤,那診脈,能不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