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惠這一聲聲地質問,顯然也是來自於靈魂最深處的聲音。
他面sè猙獰,怒不可遏,死死的盯著林娘子,連連冷笑:「你嫁過來之後,我如何對你?如何對林星?」
「我好吃好喝給你們供著,存錢蓋房子。可他呢?三天兩頭生病,錢花得比掙得還快,我拿什么給他蓋房子?拿什么給他娶媳婦!」
「還有你,我做到了我答應你的事情,那你呢?!」令狐惠的質問聲,猶如咆哮:「你背著我,偷偷不想懷孩子!我還蒙在鼓里!!!我還繼續掏心掏肺的對你們母子!」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嫁給我!」令狐惠又是冷笑一聲:「你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我有地有房,現在也能掙錢,你那頭哥哥嫂嫂不待見你,手里嫁妝也花完了!所以你就是拿我當冤大頭!就是想讓我給你那病秧子續命!」
林娘子已從最初的愣怔里回過神來,然而聽見這些話,就只能是止不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說不出話來。
而聽到這里,即便是付拾一,心情也有些復雜——要不說,任何事情,都不是無緣無故呢?
只是,最後她還是開口,打斷了令狐惠的話,認真道:「即便是林娘子食言,你也不該殺人。」
「如果你心里不滿,大可以直接跟林娘子說。或是和離,或是休妻,都好過殺人。」付拾一輕聲嘆息,說了句實在話:「這種事情,並不是一勞永逸永絕後患,而是將你自己後半輩子都搭進去。對你實在是沒有好處。」
「你讀過書,認識字,自然知曉,殺人償命,因果報應。律法查不到你,老天也不會就這么罷休。」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最後問一遍:「你是如何殺害林星的?」
然而令狐惠卻是置若罔聞。
他依舊是灼灼的盯著林娘子,似乎是要一股腦將自己的怒氣全部傾倒出來:「我不是沒想過和你和離。可是我一算賬,這些年我攢的錢,幾乎都拿去給那病秧子看病了!我跟你和離,我非但娶不到婆娘,反倒是還又回到了最窮那時候!」
「憑什么?憑什么我就得吃虧!」
令狐惠問林娘子:「說啊!憑什么我就得吃虧!」
「我當然不應該吃虧!既然有這個病秧子在一天,你就一天不給我生孩子。那他只要不在了!一切就都好了!我再也不用去花錢買葯,也再不用給他修房子娶婆娘!你還能給我生兩個孩子,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他就該死!算命的都說了,他就是個要債的!他不死,家宅難安!」
令狐惠說到了這里,忽然笑了一下,「所以我想來想去,就要悄無聲息的將他弄走!我叫人打聽過他親爹的消息,本想勸勸他將孩子帶走,不管賣掉,還是帶回去做活掙錢,都不虧。」
「結果你猜怎么著?那混賬居然借錢賭,然後為了躲債,不知跑哪里去了!有人說,他是被打死了!」
「我本來是想給他一條生路的。」令狐惠嘆了一口氣,而後遺憾地說:「可惜他沒這個命。」
「所以我就只好想想怎么悄無聲息的把他弄死。」
他笑容重新燦爛起來:「我想了小半年,才想出了這么一個完美無缺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