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將門撐住,直接報出何岩的大名:「你認識何岩嗎?」
年輕婦人一愣,隨後手上力道松了,表情變得有些復雜:「找他做什么來問我?」
付拾一輕聲道:「借一步說話吧?我是衙門的人,你看官服就知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
女人對女人,天生就有一種容易讓對方放下戒備的能力。
年輕婦人放下戒備心,將他們請了進去。
這下,付拾一他們也就確定:這個婦人,估計就是何岩賣出來的那個丫鬟。
年輕婦人並非獨自在家,家中大娘子因常年生病,如今幾乎就是在床上休養,所以才買了她來延續香火,也當個丫鬟用。
她進去稟明大娘子之後,出來就與付拾一他們到了一碗水。
付拾一趁機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年輕婦人低聲道:「叫梅奴。是我們家小娘子給取的名字。」
付拾一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個小娘子,必定不是這個卧床養病的大娘子。而是之前的女主人。
她試探性問了句:「是林月娘嗎?」
梅奴一愣:「林月娘是誰?」
這下,付拾一他們幾個瞪大了眼睛:梅奴她不認識林月娘?那她口中的小娘子……是誰?!
「你家小娘子的名字叫——」付拾一硬著頭皮開口問,心里直打鼓:莫不是找錯了人?可是對方認識何岩啊。
梅奴和付拾一大眼瞪小眼:「我家小娘子叫櫻女啊。」
這個名字一冒出來,付拾一的眼前,就浮現出了一只少說一兩重的大金鐲子。
那只大金鐲子,是在游二屍體邊上的包袱里發現的。
內圈上刻了兩個蠅頭小字:櫻女。
那個鐲子是櫻女的。
眼前這個中年婦人,也是櫻女曾經的丫鬟。
可是櫻女的丫鬟,並不認識何岩的妻子林月娘。
一個事實,在付拾一心里呼之欲出。
她干巴巴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你真的不認識林月娘?」
梅奴點點頭:「我真不認識林月娘?怎么,我該認識她嗎?」
「那你認識何岩吧?」付拾一再問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緊張的小心肝。
提起何岩,梅奴的表情有點憤慨:「怎么不認識?那個負心漢化成灰,我也認識!我家小娘子幫了他那么多,他竟敢辜負我家小娘子!還敢賣了我!」
說完這話,梅奴眼眶就紅了,眼淚也掉下來了。
她抬起袖子擦眼淚,臉上的粉都沖出了幾道印子來。那委屈的小模樣,讓付拾一止不住有點憐香惜玉。
她將自己帕子遞過去,柔聲提醒:「要不你先洗個臉?然後我們慢慢說?不著急,我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