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看著她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無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尖,說出來的話卻溫柔而寵溺:「洗一洗再去睡,別著涼。咳嗽才剛好。」
付拾一也是這個意思:洗過熱水澡之後,就可以干干凈凈的滾上軟軟的床了!蔓娘都用湯婆子把被子暖上了!
李長博前腳剛走,付拾一後腳就把自己投入了大浴桶里。
考慮付拾一的情況,蔓娘將水准備得稍熱一些,很快付拾一就泡出了一身的汗。
等到感覺每個毛孔都好似張開,付拾一這才從浴桶里爬出來。用熱毛巾將頭發擦干,直到收拾得干干凈凈,這才滾上床去。
身體疲憊到一定程度,其實真的是閉上眼睛就睡著。
阿玫剛將被子替付拾一蓋好,就聽見了她小小的呼嚕聲。
她和蔓娘悄悄退出來,忍不住感嘆:「小娘子肯定累極了。蔓娘,咱們給小娘子多做點好吃的。」
蔓娘低聲應一聲,轉頭去廚房吩咐張春盛,讓他用砂鍋燉上一鍋竹蓀老母jī湯,什么時候付拾一醒了,什么時候喝。
付拾一這頭睡得正香,那頭李長博已經在太夫人那兒挨了半天罵了。
只不過,當杜太夫人罵得差不多了,定睛再一看,李長博已經打起了盹。
杜太夫人當即就想將自己手里的杯子砸在李長博的腦門上,可看著李長博那疲倦樣子,到底最後也只能咬牙切齒的放下了,不耐道:「滾回去睡覺滾回去睡覺!」
花嬤嬤將李長博推醒,而後又叫小丫鬟將他送回去睡。
回到杜太夫人身邊,花嬤嬤就瞧見杜太夫人正用帕子按著眼淚呢。
花嬤嬤嚇了一跳:「太夫人這是做什么?」
「你看他手上那布沒有?分明受傷了,還什么都不肯說。」杜太夫人雖然吊著眼淚,可語氣還是埋怨和凶狠的:「從小到大,就沒不讓人cào心的時候!」
「還當我老了,聞不到那葯味了?」杜太夫人輕哼道,「要不是我心軟,倒要好好審問他,這幾日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往家里報個平安都那么難?」
花嬤嬤抿嘴偷笑:「是是是,您最心軟了。也是最疼小郎君了。但小郎君何嘗不是怕您心疼,怕您擔心?」
「哎。」杜太夫人重重嘆一口氣:「我是真心疼。」
放著好好的世家子弟不做,偏要做個縣令去。
做縣令也就罷了,還成日往外跑——
杜太夫人擱下茶杯:「罷了,他自己願意的,受傷也好,苦累也好,我們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轉頭看花嬤嬤一眼:「叫廚房多給他做些補湯吧。」
花嬤嬤分明聽見杜太夫人咕噥一句:「要不是我看見了,他的傷,要瞞我到何時?也不知道傷口嚴重不嚴重?」
對於這些,花嬤嬤自然理解,不過也沒什么好勸的,只能道:「付小娘子從今往後會看著他的。」
杜太夫人沒好氣:「我倒怕我到時候兩個跟著一起擔心!回頭再養出個小的,也是這個脾氣,那我怕活不得了!一個個的,光會騙人了!」
她滿肚子哀怨,打定了主意:「等這個事兒完了,我定要罰她好好給我做幾頓飯!」
花嬤嬤跟著附和:「是是是。就得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