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裕安本來以為吳志珏生了病,可能是昏厥過去了,鬼使神差拽下了吳志珏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後,結果一摸脖子對方都沒了氣。當時嚇了一跳。
路邊人見他嚇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也湊上來摸了一下,登時就嚷嚷出來。
緊接著,付拾一他們就到了。再後頭的事情,就和他也沒了干系。
從遇到到人倒地上,前後功夫,大概也就一刻鍾左右。
付拾一在王裕安說這些的時候,一直在觀察他的微表情。
王裕安的確沒有說謊。
付拾一緊接著還岔開話題,問了幾句其他的,然後說自己不記得細節了,請王裕安再講一遍。
王裕安重復一次,言語措詞都有變化,但描述內容卻都是一樣的。
這就說明,王裕安的確沒撒謊,這些話,也不是他自己設計好的。
通常辦案時候,會多次讓人描述事情經過,一是因為人在緊張和有壓力的時候,容易疏漏細節,二是為了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事情如果是假的,那么人在描述時候,容易前後不一,要么就是翻來覆去那幾句話都是一樣的——因為這話是背出來的,是想出來的,而不是只單純描述那件事情。
原理很簡單:所有人描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兩句話可以是沒有任何改變,但再往上,詞匯就很難保持和上一次一致了。除非所有話都是提前背誦的,或是與人串通的。
王裕安這個反應,沒有絲毫問題。
付拾一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難辦:從這里看,王裕安的確沒有殺人。也沒有殺人的機會。現在的毒,沒有這么見效快的。也沒有看不出痕跡的。
想了一想,付拾一問了王裕安一個問題:「那你覺得,他是怎么死的?他年紀不大,不胖不瘦,看著挺正常的。也不像是生了病。」
王裕安也很無奈:「這事兒我也想不通。他也沒說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jīng神挺好,怎么就忽然死了?」
他想了想,試探道:「那會不會是……別人給他下毒了?」
王二祥翻了個白眼:「要是中毒,我們付小娘子能看不出來?再想想別的!」
付拾一被誇得有些尷尬:我還真看不出來人家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中毒……
但是這個思路,讓付拾一忍不住問了句:「你們上一次見面,他跟你聊了沒有?說沒說起他的私事?」
王裕安想了想:「上一次也聊了,我說了我家里的情況,他也說了他家里情況。他現在兒女雙全,家里也富裕,婆娘也是知冷知熱的,看起來過得挺好。」
「那生意上呢?有沒有什么煩惱?」付拾一只能再換個問題:要說別人謀殺了吳志珏,那也要有動機啊!根據王裕安說的這些,吳志珏簡直已經是事業有成,夫妻恩愛,完全是人生巔峰好嗎?這樣美好的人生,真的會有要命的仇敵嗎?
果不其然,王裕安搖搖頭:「他說做生意也挺順的。用他的話說,這些年簡直是神佛保佑,做什么都順順當當。」
付拾一:……所以,只可能是生病了對嗎?
可是這樣一個壯年男子,沒有腦梗特征,沒有心梗特征,還能有什么能讓人bào斃的病?
再說了,就是腦梗和心梗,也沒有死這么快的,根本連個搶救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這根本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