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從來沒見過這么冠冕堂皇的人。
以至於猛然一聽這話,一種qiáng烈的惡心感差點沒給她弄得吐出來。
說實話,真的是太惡心了。
這種論tiáo——倒像林期真是個純潔無暇的人了,他做了那么多惡事,反而形容自己像個救世主一樣。
偏偏林期還又說了句:「人總是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李長博掃了他一眼,用他的話問他:「那你今日下場,便也是你咎由自取,因為人總是要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對吧?」
林期優雅一笑:「當然。」
瘋子,十足的瘋子。
可他們只有斷案的權力,還真不能將瘋子怎么樣。
最終,問完了這些,刑部和戶部那邊,就迫不及待將人提走了。
林期和榴娘,還是沒能見上一面。
因為付拾一問林期,要不要見一見榴娘。
林期卻道:「你們想知道什么,只管問就是。當庭對質就不必了。我與她也沒必要再見。」
倒是千羽的事情,林期又qiángtiáo一遍。
以至於刑部要將林期帶走的時候,李長博還與刑部那邊溝通一番。
而刑部為了能讓林期好好配合,也將這個事情應允下來。
至於長安縣衙門這頭,就只剩下了收尾和寫卷宗的事情。
參與這次案子的人,名單林期都給出來了。
沒被抓住的,就只等著明日去實施抓捕。
因為這次案子的特殊性,卷宗不是很好寫,估計李長博今日還得熬個通宵。
付拾一也沒打擾他,轉頭去看了看榴娘。
榴娘果然沒睡。
她抱膝坐在角落里,聽見腳步聲,就抬起頭來看。
看見是付拾一,立刻便是有了幾分期待:「他人呢?」
「被刑部帶走了。」付拾一實話實說:「他不想見你。」
榴娘面上露出幾分悵然若失,隨後又冷笑一聲:「怎么,他是不敢與我相見了嗎?」
付拾一不亂猜測,只點頭附和:「也許吧。」
然而榴娘嘴巴上冷硬,可實際上還是放不下這個事情。
最終,榴娘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的開口問道:「他還說了什么?可有提到我?」
付拾一也不能撒謊說沒有,就點點頭,將林期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他的確提到了你。他說,其實他第一次見你,就認出你來了。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在你老家時候,那時候你只有十二三歲,他在你家中做客。」
榴娘一愣。
良久似乎回想起這個事情:「對,我十二三歲時候,家中的確來了一位貴客。只是我並未見到——」
可對方卻看見了她。
並且在多年後,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榴娘忍不住的想:這是什么緣分嗎?
下一刻,付拾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遐思,將她擊入了冰冷的現實:「他說,他看見你給湯羹里下葯。然後你叔父的小妾就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