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謊言被戳破的時候,氣氛一度陷入死寂。
但過了片刻,絹娘就大聲的反駁:「我沒有說謊!你胡說!」
付拾一看著絹娘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我有沒有說謊,你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
她對上絹娘的目光,一臉平靜:「繩子是磨斷的。而且,如果是先綁了你,後來松開了,你為何不將衣裳整理好?為何你丈夫還會誤會?」
「而且,我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你丈夫和他扭打在一起,你為何沒有上前去幫忙?」
絹娘立刻回答:「我害怕。」
「好,你害怕。」付拾一頷首:「那繩子呢?你怎么說?」
「那刀太鈍了!」絹娘一口咬定。
這下付拾一也懶得說話了。
絹娘明顯已經是開始胡言亂語。
刀鈍了?那為何不換一把?
畢竟,對方是入室盜竊,干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人做壞事的事情,不可能還有那個耐心去跟一條繩子過不去。
而且,難道絹娘沒長嘴巴?就非得將人放開,再讓她去找?
這些事情,都說不通。
漏洞百出。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先驗屍吧。」
至於絹娘,就交給李長博直接審問了——確定絹娘有問題,那對死者家屬的同情和寬慰,就可以先放一放。正式開始審問再合適不過。
李長博也不著急審問,打算先放一放,讓絹娘自己先想想。
這也是一種施壓的手段。
說起來,這還是付拾一第一次驗這么新鮮的屍體。
觸摸著柔軟且還有彈性的皮膚,那感覺和冰冷僵硬的屍體還是多少有點不同的。
鍾約寒他們幾個,同樣也是有點驚奇。
死者的衣裳,剛才為了問診,已經除去了上衣。
傷口上也用了紗布和草葯粉。
但掀開被子後,那血乎乎的傷口,還是有些震撼人心。
床榻上的血跡,更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想法來:原來人的身上,竟然有這么多的血。
付拾一先將死者的傷口清理干凈——這樣才能夠准確的看到傷口形狀,深度。
傷口位於腹部左下方,付拾一清理出來之後,就看見長約一寸的傷口。
傷口兩邊窄,中間寬,呈現出豁口形狀。
有點像是個眯起來的眼睛。
皮肉朝著兩邊翻卷著,隱約可以看見真皮層底下的牙黃sè脂肪。
這種傷口,常見於兩邊薄,中間厚的雙刃小劍或是匕首。
付拾一用勘察箱里有刻度的銀片,從傷口探入,直到觸底。
傷口大概有三寸深。
這個深度,必然是刺破了內臟。
付拾一抽出銀片,將結果與徐雙魚他們二人看。
結果徐雙魚倒是先感嘆起了工具:「這個刻度就很好用!以前我怎么沒想到呢!」
翟升也是感嘆:「現在師父可真有錢。竟然都舍得用這么奢侈的工具了。」
付拾一翻了個白眼:「李縣令送的。」
以前她都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