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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煊詫異：「阿媽？」

舒語很少給景煊打電話的。

不是通訊不方便，舒語知道景煊任何一個駐守基地的電話。

就連去年他在縣城陸航學院的電話，舒語也知道，但她從來沒給景煊打過電話。

她跟所有母親一樣，都掛念自己的兒子。

但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普通人，訓練完後，回到宿舍就想休息，舒語把這份想念，都靜靜地放在心里。

現在接到舒語的電話，景煊有些吃驚。

「自習課上完了。」舒語笑道：「阿媽想聽聽你的聲音，就給你打電話了。」

「以後我都在這里了，你每個晚上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景煊道。

「真的不沒假嗎？你很久沒回來看你奶奶的，市區離縣城又不是很遠，有空就回來看看她。」

提到景老太，景煊心口一沉，道：「沒有我看望，她也過得很好。」

「今天，我去幸福餐飲店了。」

景煊心口一提，阿媽打電話過來，不會是唐槐出事了吧？

「你張叔跟我說，肖肖跟唐槐中午就到市里去了。」舒語道。

景煊一聽，眸光微閃，唐槐現在在市？

「她來市里做什么？」景煊問。

「不知道，這個你張叔沒說。景煊，唐槐中考結束了。」

「我知道，阿媽。」景煊沉聲道。

「我聽說，中考那天，她在來學校的路上，被自行車撞倒，整個右手掌都受傷了。」

「什么？！」景煊一聽，眸光一冷：「撞倒？右手受傷？」

「是的，唐槐爺爺到現在還因為這事氣著呢。」舒語道，她口中唐槐的爺爺，說的是楊經海。

「那她有完成中考嗎？」景煊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冷靜地問舒語。

「我問了陳老師，陳老師說她題都答了。」

景煊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情緒，才沉聲道：「阿媽，謝謝你肯跟我說這些。」

舒語一聽，眼眶一熱，聲音略帶哽咽：「你自小就不在阿媽身邊長大，跟阿媽生疏，可你畢竟是阿媽生的。你從十歲起，就接受了軍事化訓練，每次你回來看到你身上的傷，阿媽都只能偷偷抹淚，要是被你爺爺奶奶看到，又要罵我心軟。」

「你小時候，阿媽沒機會疼愛你，你現在大了，阿媽再不疼愛你就沒機會了。唐槐家境是不好，可她是一個很努力的孩子，這幾天中考後，她就不回教室上課了，阿媽看著她那空空的位置，都不習慣呢。阿媽是她語文老師，能從她平時的周記和作文中，了解她是個什么樣的女孩，她不是一個差勁的孩子。」

「一個人出生由不得他選擇，可是以後，他要做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他完全有權力選擇的。你也是，你也有權力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和想過的生活。你要唐槐陪你白頭偕老，這是你自由的選擇權力，阿媽無從干涉你，阿媽只希望你能幸福，快樂。」

「阿媽知道你訓練很辛苦，執行的任務也很危險，要是在感情方面還要去強迫你，這樣對你來說真的太不公平了。小玉的死，我也很內疚，你奶奶的做法確實過分。如果你和唐槐是真心的，你們的感情經得起考驗的，就不會收到小玉這事影響。」

「你和唐槐都沒有錯，非要說你們有錯，就是你們不應該互相喜歡。可不是說，喜歡不存在對錯的嗎？景煊，你雖然不說，阿媽也知道你唐五嬸的死讓你很難過。你難過，阿媽的心又怎么可能舒服呢？你張叔說她到市里去了，你現在在市，要是有假就去找她，她對市不熟，你可以帶她啊，不能躲啊，越躲你們心中那個坎越過不去。」

景煊靜靜地聽著舒語的話，是的，他從小就跟著景軍泰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