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回 有得其法(2 / 2)

「我記得還留有一物,應當是裘氏的。」一旁的海棠突然出言:「秦老將軍書房內有一書簡,名為『左傳』,我曾在第九卷夾層內看到過裘氏所寫的花箋。此物並非貼身,不知可否用?」

「但可一試。」

可嫗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尋找,書房重地,可近日來鬼怪一事鬧得人心惶惶,便被可嫗鑽了空子。

裘嬋的花箋,寧喬看了看,收了起來。

海棠有些好奇:「方士莫怪我多問,只是我委實想知曉方士接下去要如何?」

寧喬無奈道:「我看秦少將軍已經將靈魅所在之處劃為禁地,除了他皆不可進。我只得選了個笨方法,將那靈魅哄出來。」

「這可行?」海棠有些不信,如此簡單為何不早早用上?「況且你的法陣已經被他撤了,就算你將她哄來你又如何對付她?」

「此靈魅不同其他,是以裘嬋情愛所化,可用裘嬋身前之物喚醒她的記憶,若當初秦克有負心之舉,傷其心,便可破情愛,化為虛無。只是魅向來難以化靈,若機緣成了靈魅,潛行研修必可塑,在鬼間無礙,是我將她帶入陽間才讓她做了禍事,我原不忍毀她。」寧喬嘆了口氣,可如今情形,不得不毀。

「下一步如何?」

「我會去拜見秦少將。」

海棠頓了頓身,微微笑道:「也好。」

待寧喬行去,可嫗便進了里屋,顯然是在門口停留了許久的模樣。可嫗一進門,便嘆道:「寧方士對娘子真是好。」

海棠像是突然聽到個笑話似的,「噗簌」一聲樂了:「可嫗,你如何看出的?」

「這般忙前忙後為娘子的事,昨夜不是還為娘子守夜來么!只是他既有這般心,卻如何守得住你。」

海棠躺在榻上,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說道:「可嫗,我一直有個疑問。你總是讓我攀附高門,卻又不願意讓我留在將軍府,這是為何?」

室內突然就靜了下來。

不過多時,可嫗便道:「還能為何,你看少家主如何待你的,竟然還被那妖物迷了眼,豈是良配。你又是這般容貌,尋常人要你,豈不是要招來殺禍。」

海棠也笑了:「還是可嫗見識廣,此等事情怕也是沒少見啊!」

可嫗訕訕一笑:「奴也是聽人說的,奴沒別的念想,只希望我家娘子能平安喜樂便好。」

「平安喜樂?」海棠皺了皺眉,忽然就覺得像是在哪兒聽過,好像依稀記得有一個女子溫柔愛憐得撫摸著她的頭,呢喃著念出了一句「平安喜樂」,一字一字落進她心底,將她的心腌得發酸發脹。她仔細想了想,突然就想到之前那個幻境,便了然了,不由得自嘲笑了一聲:「是夢啊!」恰說完,心中那股酸澀感又涌上胸口,只將那視線都糊成一片。

「啊喲喲,奴的娘子啊!怎地哭了?」可嫗慌忙抱起海棠去試她的眼淚,只當她恐懼,便安慰道:「莫怕莫擔憂,寧喬是寧子先生的徒弟,一定會想到辦法拿回娘子的身體,娘子一定不會有事的。」可嫗說罷也覺得難受起來,哽咽著落淚,倒顯得比海棠哭得更凄慘,只將海棠弄得哭笑不得。

門外突然傳出一陣喧鬧聲,這對主仆立馬噤聲相望,海棠起身避回了里間,可嫗去外頭查看,見仆從進了院子,里外都被貼上了符籙,抓住一旁的小鬟問道:「可是怎的回事?你們搞來這些,若是怠慢了方士,惹怒了少家主怎么辦?」

小鬟也很無辜:「是管家讓我們這般做的,說是少家主的命令。」

管家此刻也看到了這邊,於是道:「可嫗你也在此處,正好,貼符籙不費力,你也來搭把手吧。」

可嫗接過那畫著紅字符的黃條子不解道:「這是何物?」

管家嘆氣:「近日府中連連出事,這是少家主吩咐下的,府中除了娘子的居所,其余每處都要貼上,說是能驅邪避禍。」

可嫗心中窩起一團火,又將手中的符籙一股腦兒扔了回去:「管家公您自個兒貼吧,奴年邁遲緩,做不了這個。寧方士還讓奴幫忙整理竹簡,奴先回了。」說罷,便搖著她那「年邁遲緩」的身軀極其敏捷得跨過木圍欄進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