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回 可悲可笑(2 / 2)

寧喬不解:「崆峒印能令人長生不老,傳言皇上與國師尋了此物許久,你為何不將此物獻入宮中,以求榮華富貴。」

可嫗搖頭:「帝皇年少盛名,亦有功績。可如今卻寵佞殺忠,淫亂奢靡。太子蠢笨亦非良人,若讓他們得了,不如改朝換代來得好。」

寧喬笑了笑:「我倒不知,可嫗竟有此眼界與心性,倒真是忠心。」

可嫗正色,竟顯出幾分與平日不同的貞靜之態:「奴本秦超之妹秦研的貼身侍女,有負娘子與其母,這麽多年奴常受良心之譴,愧欠之心不能忘。今日願付盡壹切以贖罪。」

寧喬不知里頭竟有這麽多故事,笑嘆道:「東西不能白收,人亦不不能白留。我寧某處世向來不願稀里糊塗。」

可嫗道:「說來此事也難啟齒,當年秦超貪戀娘子之母美色,將其母騙入府中誘奸數日,彼時奴與秦研小姐都在,娘子也在,卻不過六歲小兒。只是秦研小姐不知其兄惡事,秦超恐期間事敗,便常派奴作掩護。奴當年畏懼其勢,便昧著良心,此後多年至今常因此事羞愧自責。半年前,娘子入府,我便壹眼看出她是當年的孩子,於是時常關照。後來又聽聞她雙親在其幼時早逝,奴便更是壹心待她。」

寧喬聽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幻境中,他離開之際遠遠看到的壹位向海棠閨園緩緩走來的夫人,此婦姿容殊麗,神色高雅,令人過目難忘。那婦人與海棠有四分相像,頭戴壹根海棠金釵,身著海棠花樣綉紋裝,這婦人想必是極喜海棠花的。當時他便覺其乃海棠的親眷,此下更疑心是海棠的母親。

「你若看出,秦超未必不能。」

「確實。」可嫗含著淚道:「世人都道秦將克己自律,不貪美色,卻只因他要求高,普通姿色從不入眼。可事實上他卻是個色欲之徒,若是女子傾城之貌,洛神之姿,他便不管法度廉恥也要不擇手段得到,簡直禽獸不如。你不知,此間他心疑娘子,卻更垂涎她。」

「奴與方士實言,秦超之前差點得手過壹次,恰被秦克撞見,救下了娘子。之後父子關系便惡化了,那時秦克還是極寵愛娘子的。」可嫗說罷只連連嘆氣:「想不到,秦克竟越來越像他父親,變得如斯自私冷血。」

「海棠到底是何人?秦克與海棠又是什麽關系?」

寧喬的問話很是壹針見血,可嫗只連連搖頭:「這個方士還得問問娘子,奴不便回答,也不知回答。奴如今只求娘子能有好歸宿,望方士成全,奴必實信將崆峒印奉上。」

寧喬點頭正色道:「也罷,既然已知曉因果,我必定會處理好此事。可嫗有此求,喬必守諾。」

可嫗含淚嘆言:「望不負托。」

言畢,可嫗抹了抹淚便離開,不多時便稀稀拉拉領著壹堆人過來,為首的便是渾身包著綳帶的秦克少將。

秦克許是受著傷的緣故,此時面色並不太好,他望了望坐在案幾邊的寧喬,又看了看塌邊海棠的屍體,面色更是陰沈,好半晌才開口道:「聽可嫗說,是寧方士制服了那邪祟?」

寧喬點頭稱是。

「海棠何時會醒?」

寧喬聽聞有些吃驚,壹旁的管家忙上前解釋,原來之前因靈魅而瘋傻昏睡的人都已恢復正常了。寧喬心下壹松,看來那靈魅沒有白救,那麽快便明了這世間因果是非壹說,竟知曉補救,如此悟性想來必成大器。

秦克見其未言,便走到海棠身邊,將人抱進懷中,入手時卻有些覺得不對,慌忙探了探其脈搏鼻息,心中驟驚。他有些不可置信得摸了摸懷中的身體,又顫著手探了探女子蒼白無血色的面容,心中悲憤難耐。眼角瞥過壹旁的佩劍,伸手便拿起佩劍,壹道淩厲的劍風指向了寧喬。

府中眾人見此景不由大驚。壹時都不明白發生了何事,秦少將為何突然對寧方士起了殺意?

寧喬皺眉看向秦克,竟覺得有些可笑。只聽這「呵」得壹聲嗤笑,惹得秦克更是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