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曲曲折折朝堂路(2 / 2)

原來賑災糧遲遲不到,竟是顧相在背後搞得鬼。

王捷心里既有些佩服自家主子的腦筋,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有些無語。

額……自家主子還真是心寬,說得這么理所當然。

「主子可知道了誰才是給叛軍通風報信的人?」王捷問。

「沒有啊。」我道。

本來所有的證據都可以指證宋良是隱藏在圖州的叛徒,然而他的胞妹宋曉卻不遠千里,從江南跑來說她兄長不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趙成,趙成當然不會承認這項罪名,而宋曉提供的證據又不足以說明趙成就是叛徒。

於是,這件事就這么杠在那里,進也進不得,退也無處退。

其實我也覺得挺無奈的。

「那主子怎么這么…淡定的……」

他還以為主子是知道了摻和在眾人之間的奸細,這才這么胸有成竹的呢。

原來是他想多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是狐狸,它的尾巴就藏不住,何必著急?」我高深莫測地笑著,一掀衣擺,進了燕喜堂。

世間之事,掌寸之間,她樂得與他們玩玩。

「奉天承運皇帝,赦曰:雲氏一族族長雲海,身得百錢,不吝不嗇,兼愛百姓,捐銀十萬,其節乃當眾商所效。特允其在戶部掛職,宮中采辦皆有其代理,欽此。」

雲海謝恩接旨。

「丞相大人,皇上有口諭給您。」傳旨太監對我道。

「公公請說。」

太監道「皇上說,您在圖州的事辦得很好,回京重重有賞。皇上還說,若是丞相大人有什么為難猶豫的,盡和著自己的意思就好,不必擔心其他。」

原來是給我吃定心丸來的。

我道「微臣謹遵皇上旨意。」

傳旨太監又指了指正抬進來的箱子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要您保重好身體。」

我笑著點頭「是,那是當然,煩請公公回去後替本相向太子殿下告一聲謝。」

丞相之言,他一個小太監哪有不聽的道理?

太監道「丞相大人客氣了,奴才一定把您的話帶到。時辰不早了,奴才這就去趕路了。」

「王捷,送公公出去。」我吩咐。

王捷遂領著傳旨太監走了。

「午時將近,雲族長可要留在這兒吃頓午膳?」我對著一直鐵青臉色站在堂前的雲海道。

雲海身為長輩,又是一族之首,如今卻被一個小小少年玩弄於股掌之中,便是他想沖著丞相這個頭銜給面前之人一點好臉色,他也做不到。

這個沈相大人,玩陰謀那是玩得一個叫信手拈來,殺人那是殺得那是叫一個面不改色。

本來衙中籌集善款的告示一出,再加上不遵告示的富商被全族盡斬,他們這些圖州商人也就認命,准備破些財去消災,若是商量好誰出高價,其他人不抬價,得了那么個皇商的稱號,這樣對他們日後能從中撈油水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誰想,他們這幾個商業大頭剛剛商定好,還沒來得及捐款,這位初至圖州的沈相就以徐雷不及掩耳之勢行動了。

她先以不繳捐款,其心可惡的罪名把我們這幾家的人全部囚禁在各自家中,後又以通敵叛國,目無尊卑的名頭把圖州裴氏全部斬殺,財產充公。

殺的殺,囚禁的囚禁,圖州商戶見此,紛紛掏出錢財上捐,生怕自己會人頭落地,

便是如此,這位沈相大人還不滿意。

她派重兵將雲府圍了個水泄不通,自己卻帶著手下大搖大擺走進了雲府。

功德箱往家祠前一擺,捐款清單往功德箱上一放,笑咪咪地就說了句「雲皇商,該您了。」,他們雲氏一族就把家底全部交代了進去。

讓他坐在她對面吃飯?

他怕自己不是被噎死,就是被氣死。

「不用了。」雲海陰沉著臉,就連聖旨上的金光都不能讓他的臉色好看一點「老夫一介末流,哪敢和丞相大人同桌而食?這就告辭了。」

言罷,就要拂袖離開。

「爹,丞相面前,豈可造次?」站在雲海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雲笙拉住了雲海,他對雲海暗使了使眼色。

雲海心下了然,可他根本下不了這個面子。

「既然丞相好意,便由你替爹陪丞相大人用午膳罷,爹是一把老骨頭,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雲笙看我,我笑道「不過是想酬謝雲家慷慨解囊,救助百姓而已,雲族長既然累了,盡管回去休息就是了,不必太在意本相。」

我的話音剛落,雲海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無話可說。

「家父就是這樣,脾氣不是太好,還請大人不要怪罪。」雲笙抱歉道。

「雲族長是真性情,本相怎會怪罪?」

「大人雅量,」

「飛雪亭冬季的景色最是好,既然雲族長不與我們一起用膳,那便把膳食移至飛雪亭中,你我二人邊賞雪邊用美食,也算一樁風流雅事,如何?」

雲笙自然不敢有其它異議,他拱手道「全憑大人做主。」

「那便請吧。」我一只手抬起,算是為他指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