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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的健康就是意味著艾米的幸福。

從2001年元旦到現在,先旗和艾米來武漢已有大半年時間。除北京之外,他們在這座城市呆的時間比在任何一座城市呆的時間都要長,因為先旗與「憤怒的狗眼」、「武漢朋克」這兩個詞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因為艾米又與先旗聯系在了一起。

「武漢朋克」是一個地下樂隊集合,「憤怒的狗眼」是先旗加盟樂隊的名稱。他們有一個叫容浩的經紀人,一個留著披肩長發、帥氣十足的家伙。在過去的大半年里,他們游走於武漢的酒吧和大學,在居仁門、東湖新村、八一路地下室、華師的boystoybar,容浩帶著他們4個兄弟張著大嘴,唱著把人震暈的歌。他們是吉他兼主唱先旗、貝司手江小揚、鍵盤手劉漢生、鼓手陳曦。除容浩和先旗外,江小揚、陳曦是來自兩個不同大學的在校生,劉漢生則是本地歌舞團的一名走穴演員。

多少次,先旗從演唱現場趕回租住的小屋,總要輕輕地撫摸那個骷髏,總要在下半夜去吻艾米的脖子,然後把她弄醒,抱著她開始音樂與美術的對話。他說,正是在武漢,我徹底接受了「朋克」這個詞和它包括的一切。

睡吧,寶貝(2)

先旗不止一次地問艾米:「我們是不是朋克樂隊?」

艾米總是笑著說:「你說是就是。」

——我想不是,但這並不重要。當我看到在互聯網上互相謾罵的人或陣營後,我覺得滑稽可笑。他們只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其實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或者是骨子里就想當藝術家的人。

——音樂和美術一樣,在多大的程度上能感召人、影響人呢? 我並不希望我們選擇的工作能夠改變某些人的生活態度,但起碼可以改變我們自己。我想每天都對自己說一句:「我喜歡!」

——別人喜歡不喜歡都無所謂,我只希望有一個情投意合又懂音樂的人,像你一樣對我說:「這個家伙不錯嘛。」

——說說梵高吧。其實美術和音樂一樣,你看看《橄欖樹》、《峽谷》、《星夜》,那撕咬的、糾纏的、燃燒的、痛苦的弧線,那放肆的、閃跳的、焦慮的、慍怒的色點,猶如惡魔的夢魘,颶風的瘋狂,叫你大腦迅速達到沸點,你想嚎叫,你會難以自持,這時它就是音樂。

——音樂可不可以表達內在?我想不能全部。有一次,我正翻看一本《通俗歌曲》,容浩出其不意地說,翻什么呀,這本書是給很「造爺」的人看的。他固然是在開玩笑,但說得很對。你看所謂的「2000'地下十大專輯」什么的,更是無聊。

——怎么辦punk雜志我不懂,但不能拿《通俗歌曲》和《極度搖滾》相比。punkgod,用容浩的話說,一個自稱是god的人,不是瘋子就是騙子,我傾向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