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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旗和艾米起身離開了房間,先旗說:「噴血!我們去報警!」

武漢是灰色的(2)

果果攆上來,「噴什么血呀?別人也是好玩嘛!還報警?!」

艾米眨了眨眼。「你們玩吧,我們出去走走。」

沒有艾米和先旗在場,他們幾個玩起來,本當更加活躍,可不知為什么,室內的氣氛陡然緊張凝固起來。3個男生和3個女生互相虎視眈眈,看誰眨眼,或者低頭,或者喘息。「槲寄蟲」盯牢了果果,「青春期」盯住了「因扎吉」,「會飛的豬」盯著了「魚腥草」。他們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屏息凝神,誰也不敢有半點閃失。時間久了,「魚腥草」最先忍不住偷偷地小吐了一口長氣。「會飛的豬」哈哈大笑,飛快上前,把「魚腥草」拉進了里間。他終於可以「超英趕美,實現共產主義」了。可是,里間的電燈剛剛拉亮,就傳來了兩個人魂飛魄散的驚叫。他們同時看見了那個陰森森的骷髏!

「社會主義」草草收場,大家都覺得累了,各自坐在地上休息。有人從自帶的手提袋中拿出食物供大家共享。幾個人圍上來一看,是一些水果、飲料和零食,只有「因扎吉」別出心裁地帶來了幾盒在超市購買的半成品燒烤。

艾米和先旗又回了。果果大笑不止,她上前拉住他們的手說:「拜托,罰你們去廚房做燒烤!」

滿屋的燒烤濃煙夾帶煙草的濃煙,嗆得大家透不過氣來。打開窗子和房門,他們大喊大叫的聲音,驚動了警覺的老房東。也許是早就不耐煩了,也許是剛從睡夢中驚醒,慌忙不迭的老房東沖進房間,大聲吼道:「是不是失火了?哪兒失火了?」

他一邊叫,一邊舉起一只小型泡沫滅火器,朝室內的人一陣狂噴。頓時,幾個人身上、臉上白花花的一片,像一個個雪人。

果果原先打算在艾米那兒呆上一晚後,第2天再返回廣州。現在,她決定留下來,留在武漢這個灰色的鋼鐵城市。在過去的日子里,她在很多城市呆過,北京是白色的,典雅的狀態;上海是黑色的,神秘的形式;廣州是紅色的,造作的表情;西安是紫色的,帝王的遺風。來到武漢後,她才知道武漢是灰色的,是黑與白的臨界點,說不清是好,還是壞。其實,人也一樣,在黑與白之間游盪,有時好,有時壞。但大多數時候,還是黑與白的臨界點,只是憑不同的心境、不同的對象而已。

譬如,她對先旗,那是一種滿懷敬畏的試探。在單方的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中,她不肯虧待自己而放縱自己,但又始終堅守著自己為自己設定的底線。再譬如,她對安安,明明知道那是一場搬到現實中的網絡游戲,僅僅是為了贏回一個「賭約」而已,她想,既然贏回了「賭約」,一切也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