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2.面試(2 / 2)

唉,失望是失望,然而還是要准備高考的,姜可可想的很清楚,像她這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嬌女,只有讀書這條路,七十年代大學生可寶貴了,每月還有國家補助,畢業生不說分配工作,一般的企業都會想要大學生,尤其是斷層將近十年的高考大學生。她也不會做生意,在不確定寫小說和畫漫畫能賺到養活自己的錢時,最好還是有份穩定工作。而且大學的環境比較適合她,她混不了社會的,這點姜可可很有自知之明。

至於文理,姜可可決定按照後世她選擇的來,文科。這一屆的高考也分文理,其中文科考試科目為語文、數學、政治、史地;理科考試科目為語文、數學、政治、理化。考試科目數量一樣,沒有外語,除非報考外語專業才要加試一門。這一點就只有這一屆才這么安排,78年起外語科目也被列入了必考科目之中。1

所以總得算起來,這一屆考試還算輕松,不用多學一科。要是國家要求必考外語,語種還是建國以來流行的俄語的話,那姜可可是要抓瞎了,她可半點不會俄語。

確定好方向後,姜可可還是把《數理化自學叢書》買了下來,起碼數學能看一看。至於政治歷史和地理,這就要到廢品回收站去了,書店沒有賣這教材。

不過結賬的時候書店姑娘看到她買《數理化自學叢書》多問了句,得知還想繼續學習時,表示可以把自己的教材借給她。

「小學到初中的教材我都有好好留著,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看的。」書店姑娘也不知為何今天如此熱心腸,她對今天的姜可可莫名生出好感,好好珍惜起來的教材也說借就借了。

姜可可也挺意外的,不過沒有接受,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謝謝,但是我不太方便拿那么多。」她揚了下自己纏著紗布的手。

這也是委婉的拒絕了,書店姑娘聽出來了,沒有強求也沒有不高興,突兀地借陌生人東西也不是很方面,是她有點唐突,笑了笑,「那沒事。」

最後兩人交換了下姓名,算是正式的初步認識了。

姜可可把一本《數理化自學叢書》和幾本雜志抱在臂彎里,走出書店門並往廢品回收站而去,然而在還沒去到廢品回收站,就看見江寄余快速沖了過來。

「你們在外面等我,我去給你們拿糖果。」下工後,姜可可先帶著兩個孩子回了知青宿舍,然後去拿自己的糖果。姜父姜母對原身很好,每月都會托人寄錢寄包裹寄票過來,而原身也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拿了錢票自己也會去鎮上供銷社買好吃的,像水果糖這種要票的,知青里大概只有原身才能每月買上幾兩一斤的,也是姜父姜母知道她喜歡吃糖,才每次找人兌換給她。

姜可可從鐵盒子里抓了四顆糖和一顆桃酥出來,一人給遞了兩顆,桃酥讓他們平分。兩小孩為多余得來的感到高興,「我們下午還幫你拔草。」

「不用再給糖!」

小孩子興奮說道又補充了一句,很是講義氣了。

「謝謝你們,等下午再說吧。」姜可可知道七十年代物價低廉糖果珍貴,但其實還沒有很深的認識,會有自己占人便宜的感覺,不過農村的小孩子也不是傻的,十二三歲就是小大人了,他們覺得一顆糖換拔草很劃算,她又給添補了一半,應該不會太過,孩子的家長也不是說她欺負人才是。

實際上哪里會說她欺負人,還覺得她是傻子,大肥羊,隨便拔了點草就給這么好的報酬,簡直是賺來的。難道以前那些幫姜知青干活的感情不是為了人,而是為了好吃的?

不得不說,孩子的父母歪樓了。還去找相好的嬸子說這件事,一邊吹噓自家娃懂事能干孝順,拿了糖和桃酥知道回來給父母,一邊又說姜知青是個大傻子大肥羊,可能家底很豐厚,往常那些幫她干活的沒准都拿了報酬。

農村哪有什么秘密,每家都有每家相好的,於是不到下午上工,這個八卦就飛滿了整個村子,有相信的也有不信的,相信的人是家里沒有年輕小伙子給姜可可干過活,不相信的是家里小伙子給干了活,卻沒收到半顆糖半塊桃酥的。但是對姜可可家底豐厚這點,基本都是信的,不然哪有這么嬌氣半點活不會干的,就是那些女知青都多少會點,聽說她連飯都不會做,要不是跟宿舍女知青在一起吃飯又有個能干的表姐在,估計都先餓死了。

於是有不少家里窮的動了點心思,想著要不要娶了算了,也不怕人跑,有信心將人留下,這樣姜可可那些好東西就是家里的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確定這心思,又傳出姜可可干個拔草的活就把手掌心給割破了,還去赤腳大方那拿草葯給敷上,下午又請假不上工了,說是要去鎮上買葯,不過村支書沒同意,村里牛車今天不載人,也信不過姜可可,一是怕她半路走丟,二是怕她到了鎮上逃了。當然這擔憂沒說出來,只是用借口把她打發了。

正當姜可可要走呢,江寄余就走了進來,臉色看著很鎮定,但是眼里卻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緊張,他都沒有注意到姜可可,目光直直看著村支書道,「支書,牛棚里老莫他婆娘發高燒了還吐了,老莫問能不能看在他這些年好好進行思想改造的份上送他婆娘去醫院,他怕人老了熬不過去。」

村支書皺了眉頭,「這么嚴重?」又很猶豫,雖說老莫夫婦是很服管教,思想工作也做的不錯,但到底是被國家蓋上壞分子章的人,要是送去醫院,會不會犯錯誤?而且這醫葯費誰來出?但人老了確實容易出事,村里赤腳大夫的水平他心里也是有數的,要是讓赤腳大夫看,人沒准要沒了。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江寄余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攥著,但是他不能說什么,更不能表現得很熱心腸,主動來說這件事都是越距了,但是,如果他不答應……眼里閃過一絲狠色,爺爺奶奶已經沒了,父母也不知所蹤,他就剩外公外婆了,絕對不能出事,不然……

正當一人猶豫一人煎熬的時候,一個怯怯又軟糯的聲音響起,「那個村支書,我父母寫信告訴我,b市這段時間里有從牛棚平反回去的人,國家單位給返聘,還給分了房子。」

乍一聽這話跟他們談論的話題沒半點關系,但是很顯然這是變相的提醒,同樣是牛棚里的人卻被國家給返聘回去了,這是上頭風向變了?

村支書臉色驚疑不定,他只是個村窩里的小小支書,距離政治中心十萬八千里遠,自從去年國家領導人陸續去世,這政治就變得很模糊,他也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要是真的有牛棚里的人被國家給返聘回去,那是不是代表著政治風向又要變了?這牛棚里下放的基本都是以前各行各樣的專家大拿,被打成壞分子,還能有回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