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低著頭，不說話了。

沈涼時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說，「不是責怪你的意思，你那樣，會讓我擔心！」

西顧想說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擔心的？

但最終，沒有說，因為沈涼時伸出手臂，將她拉入了懷中。

西顧沒有動，小臉靠在他的衣襟上，嗅著男人身上甘冽清新的味道，原本平復好的情緒，突然就有了波動。

西顧抿著唇，說，「沈涼時，問你一個問題……」

「嗯，」男人的聲音悶悶的，說，「問吧。」

「嗯，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以後結了婚，有一天婚姻走入了死胡同，找不到出路了，你會選擇離婚嗎？」

沈涼時的眉眼顫了一下，摟著西顧的手臂收緊，他說：「如果結婚的對象是你，我不會離婚。」

「你怎么能夠那么肯定？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和難測的東西，許多人，前一秒相愛，後一秒就陌路；還有許多人，因為相愛，而互相傷害；更有人愛恨交織，以至於根本分不清了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她緊了緊扯著沈涼時衣襟的手，「所以沈涼時，別說的那么肯定。不過如果我們的感情有一天走成了陌路，我沒有別的奢望，你可以傷害我，可以怪我，恨我，厭棄我，但是，好好對自己，行么？」

某個時刻，沈涼時的呼吸是安靜的，但是心潮，卻早已掀起了千層巨浪。

他嗅著西顧發頂的氣息，心里有了鈍痛。

他告訴自己，是自己不夠強大，還沒有給西顧足夠的安全感讓她相信他們未來，一定會走到一起。

是自己不夠愛，才讓西顧今番說出這樣自傷三分的話……

都是自己的錯。

幾乎是很久，沈涼時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呢喃一聲，「傻瓜！」

……

次日一早，西顧和談易雪被楊叔送往學校，十一月份，天氣涼了，梁媛蓉讓西顧帶些厚點的御寒的衣服去，西顧允了。

女兒不在身邊，梁媛蓉心里是牽掛的，對西顧，她愧疚很多，但因為昨天的事情，她情緒不高，話很少。

西顧和母親擁抱，梁媛蓉怔了一下，記憶中，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擁抱女兒了，如今抱著，才知道女兒居然這樣瘦。

西顧靠在梁媛蓉肩頭，呼出一口氣，說，「媽媽，你保重。」

梁媛蓉沒說話，但是眼睛濕潤了。

周一上午下了一場雨，雨水不大，但c城的天氣整個的蒙了塵，一眼望天，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沈涼時離開，總是不習慣的。

上完課，出教室時，紹瑾鈺的手機響了起來。

西顧和她並排走，無意中看到了手機上閃動著一個名字。

一閃而過，西顧沒有看清，好似是兩個字。

紹瑾鈺說，「你們先走，我去接個電話。」

紹瑾鈺回了教室，接電話。

西顧跟著田甜和張樂樂朝著樓梯口走。

田甜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幾天瑾鈺有些奇怪啊，似乎經常接到電話，而且，電話都是背著我們打！」

張樂樂摸著削尖的下巴猜測，「難不成是……戀愛了？」

田甜張大嘴巴，「不是吧，瑾鈺那是學霸啊，學霸都不戀愛的，不可能！」

「哈！」張樂樂笑了，看著田甜，一臉女王表情的說道，「甜妞兒，我現在糾正你的認知，學霸不是不戀愛，而是學霸一般都會找個學霸戀愛，懂么？」

田甜「唔」了一聲，說，「倆學霸戀愛，那日子過的有多無聊，在一起每天談論微積分和細胞組織么？」

張樂樂看了一眼田甜，搖了搖頭，覺得這丫頭真心沒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