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哥哥不是那個拯救之人,那么告訴他之後,是不是對的?
她不能肯定。
莫東恆手機響起來,出去接電話的功夫,西顧借口去了洗手間。
電話是公司打來的,詢問莫東恆回國事宜,掛掉電話後,心里竟是涌起一陣嘆息。
轉過身來時,就看到正朝著她走過來的西顧,莫東恆抿唇,站在那里沒有動。
「哥哥……」西顧喊了一聲,還是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莫東恆「恩」了一聲,問道,「怎么了?」
「哥哥,小雪她……她生病了……」西顧說完,看了一眼莫東恆,最終還是說出口了。
大概是覺得,無論是談易雪,還是哥哥,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想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受傷,可現在,兩個人都在被傷著。
西顧說,「哥哥,小雪她現在很不好,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她的不好,她今年二十一歲了,可其實思想里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面對變故與災難,她會不知所措,面對拒絕與冷漠,她會傷心難過。她很喜歡你,這種喜歡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深,所以你現在對他的態度讓她受到的傷害也比你想象中的要深的深……」
「哥哥,我知道,你拒絕小雪,多少有我和母親的原因,可是我覺得,至少你需要抗爭一下,為了小雪也好,為了你自己也好。因為無論是我,還是母親,都不希望你過得不快樂,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著小雪……」
莫東恆緊抿著薄唇,站在那里,不說話,但是西顧發現哥哥的眼中,隱隱泛紅。
面對一個想愛不能愛的人,他亦是心痛的……
……
飯後,楊叔來接梁媛蓉回談家,符藝開車送西顧回學校,沈涼時和她一起離開。
走的時候西顧看了一眼哥哥,心里突然覺得難過。
車子駛離時,西顧靠在了沈涼時的懷里,嘆了口氣。
她說,「沈涼時,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節,你說個笑話給我聽吧!」
沈涼時拉著西顧的手,想了一會兒,說道,「我有預感,你哥哥未來會和小雪在一起!」
西顧怔了一下,然後扯起唇角笑了,「這個笑話,好溫暖!」
……
莫東恆回到酒店,站在十三樓的落地窗前,開始抽煙,一支又一支,手里拿著手機,那串熟悉的號碼他已經繁復輸入幾次,可是最終都沒有撥出去。
二十六年來,莫東恆無論面對什么事情,所有的決定都是干凈利落,公司出現問題,他也會在最快的時間里尋找到解決方案。
有個朋友曾說他活的很精致,這種精致並非說他的物質條件多好,而是說他生活的很有條理性,似乎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真的難住他,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陷入焦頭爛額的境地。
那個時候,他只是笑了笑,心里感覺,這位朋友其實沒有真正的了解他,或者沒有見過他在自己家人面前的樣子。
人都有軟肋,而莫東恆的軟肋就是自己的家人,十七歲離家,不代表就真的對家不管不問了。
為了所謂的夢想,他當初自私了一次,最後得到的是父母離散,妹妹的愛情陷入辛苦,他自己,如今也同樣有了這般遭遇。
他從來不信命,可是許多時候,還是覺得很無力。
指尖上的一支煙吸完了,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將煙頭丟進垃圾桶的同時,也將手機丟在了床上,起身,走向浴室。
有些東西,不是他想去追求,就可以去追求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變得足夠糟糕,他不像讓事情更糟糕,他有自己的固守,也有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
任性自私有過,夠了,他該成熟點了!